老仵作睁着浑浊的眼镜,抖了抖衣袖,也不顾忌地点和众人的眼神,直接蹲在边儿,就像是看牲畜一般、打量起眼前年轻的尸体。
“这……知道是谁家的孩子了?”老仵作转头看向刘师爷,嗓音沙哑。
“是宋家太夫人的大丫鬟。”刘师爷蹙起眉头,思及宋鸾华方才的态度,便是补充地说道,“据说,已是要出嫁了。”
“她有身孕了。”泡泡挂在宋鸾华的身上,蓬松的大尾巴扇了扇,语气有些怪异,“那老仵作眼神不错。”
另一头,老仵作听了刘师爷的话,摇了摇头、转头精准地对向戴着帷幕的宋鸾华,“想必这位就是宋家的小姐对吧?”
“邹仵作!”刘师爷心中‘咯噔’一声,左移了两步、挡到了宋鸾华的面前,朝着老仵作不客气地说道,“你的礼数呢?”
“师爷也别紧张。”邹仵作‘嘎嘎’地笑出声,彷佛长期相伴于逝者、浑身包含着声音里都带着点阴森的味道,“这景中镇要大不大,我邹仵作都呆了几十年了,这多又来了几个人,哪里会判断不出来?”
刘师爷冷哼一声,对上那双透着不怀好意的眼神,“有话就直说,何必这般神神叨叨——!”
“呵——!”邹仵作伸出了枯瘦的手指摆了摆,几根稀疏的拉渣胡须迎风飘荡,佝偻的身形看上去很是猥琐,“这躺地上的肚里揣了男人的种,若不是有了私情;莫非人是石女、能自个儿生娃不成?”
“先生说的是,可这又与我二房有何干系?”宋鸾华语气恭敬,却也颇为冷漠,“这镇上的男人多得去,再加上祖母的大丫鬟方才本该是在家中服侍她老人家的——忽地出现在这儿,还是我宋家的田里,难不成不该先想是有人意图陷害么?”
想要把帽子往他们二房头上扣?
“邹仵作,姜沂兄一家子初初回来,根本就还没同大家混个脸熟,哪里有办法捅出这档子事?”刘师爷摇了摇头,“您还是多检查一下那具遗体,先别妄下判断吧!”
老仵作看着刘师爷强硬的态度,再加上其他人对读书人有着从根本上的敬畏、一时之间也没有跟着起哄的人,只得自鼻腔里哼出一声黏腻而不屑的声音;竟也不肯让人把锦葵的尸体抬回衙里——直接就在现场给解剖了起来!
这下子,即便是衙门里的人也要受不了了。
“老先生啊……”一名较为年长的差役硬着头皮走上前,轻声地劝道,“您这……也不是多方便吧……”
“这儿光线不错,旁边也有足够的水源做事,我瞧着挺好的!”邹仵作咧嘴一笑,手里的刀子却是更快了。
“可这……光天化日、又是秋收……。”那差役被噎得一僵,强忍着反胃的冲动,捂着口鼻,努力地说道,“您老不在意,可是大伙儿还是要干活啊!”
宋老太爷此时才是全场最为尴尬的。
平平都是他宋家的田,近四分之一的佃农正眼巴巴地求着官府给做主、完全不打算理会收割的事情。二房虽然踩着不好的点儿,可架不住宋鸾华管得好、眼看正是可以稍稍弥补其他的损失——但由着这老仵作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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