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门口,又‘砰——’地一声,那两片残破的木门差点夹上了鼻梁,震得她连连倒退几步,这才又好不容易惊醒了过来!
“这……这是……”古妈妈匆匆忙忙地拢了衣袖,把那绘得精美的瓷罐给藏了袖兜里,表情很是忧虑地左右四下一看;顾不得走相难看,夹着腋窝,埋着脑袋,便是神色匆匆地往浣华堂去了。
隔天,古妈妈被宋太夫人以‘奴大欺主’做了借口,被扭送了田庄。
陈氏被吓得瘫软在地,直奔荣禧堂,搂着宋太夫人的手哭得死去活来。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的——!”陈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道,“古妈妈跟了媳妇多年,哪一次不是行规蹈举、如履薄冰?纵然偶尔贪杯,也是古道热肠,哪里就会犯了这等忌讳之事……”
“妳也知道是忌讳啊?”宋太夫人等半天的没等到陈氏告饶,心中窝火、要不是想着人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依照往常的脾气,早就一巴掌甩过去了,“咱们宋家可是这景中镇上最为有脸面的人家之一,规矩规矩、那不光是给外人看的,也是咱们自个儿最该守着的!”
“可是……”
“可是什么?”宋太夫人剜了陈氏一眼,“十一虽然懂事得多,可人情世故懂得还是不多的——古妈妈明知事情不妥,却还是收下了东西;她骨子里有多贪婪,难道你还看不明白么?”
陈氏怎么会不明白?
她不过就是想保下古妈妈罢了!
打从她进了宋家,所有阴损缺德的事情可都是古妈妈一手包办的!现在人被送走了,她一方面没了打下手的得力臂膀;一方面更是怕古妈妈在田庄上遭遇不测、所作所为都被人给逼问出来——
其中可不单单只有宋家内部克扣的事情而已……
然而,就在陈氏还想多多为古妈妈开脱时;宋妈妈却是表情不好地闯了进来,沉声说道,“太夫人——!大事不好了!”
“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宋太夫人撇下了陈氏,坐直了身子,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你不是正和南妈妈盯着田庄上的事情么?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佃农、佃农打起来了——!”宋妈妈‘噗通’一声跪坐在了地上,表情是藏不住的惊慌,“老太爷和大老爷在那儿看着,可这是预谋好的!官府的人全都在,咱们家的状况直接给人抓了现行,只怕是老太爷和大老爷、要先拿下一个进大狱了!”
宋家每年确实是给了官府私下不少好处,这偶尔闹条人命、亦或是苛待下人,只要不是闹太大,官府一般也都不会多管。
可这次事情闹得太大,刘师爷又是亲自巡着景中镇确认个家秋收的状况——大房的地好死不死就位在精华地段,比起左右邻舍更加凄惨的景况,如何能不引起刘师爷的注意?
再加上佃农们有心地集体闹事,刘师爷要是不查、哪里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