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聪明,肖龙称第二,这世上恐怕没几个人敢称第一。可他现在就像中举的范进一样,整个人都蒙住了。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给他两巴掌,也许会把他打醒,可现在已经入夜,别说没人,就算有人,看到肖龙这样疯疯癫癫的也找吓得远远躲开了,谁敢靠前?
人就怕钻牛角尖。无论多聪明的人,一旦钻牛角尖,就容易走极端,干傻事儿。
“死了好,呵呵,呵呵,死了好,哈哈,哈哈……”
一边走,一边笑,穿街过巷,渐渐远离市区,走向西边的大山。崎岖的山路坎坷不平,脸上带着傻笑的肖龙走走停停,时而保住路边的大树,脸贴在树干上亲昵的磨蹭,好像在向亲人撒娇,时而躲在树后,露出半个脑袋向来路招手,就像一个召唤大人快点跟上的孩子。这个时候,任何一个人都看得出来,他的精神已经极度不正常。
夜深人静,山风呜咽。一颗歪脖树前,肖龙歪着脑袋端详着,傻笑着解下用红布条做的裤腰带,站在石头上,穿过树干,打结,做成一个绳套。
双手抓着绳套,笑呵呵的将头放进去,然后抬头向东,那座灯火辉煌的都市仿佛就在脚下,一束楼顶激光灯投射而来,灯光刺激得他的瞳孔猛地一缩,似乎有了那么一瞬间的清醒,似乎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心中不免一阵慌乱,下意识想要逃离,摆脱险境。然而,他忘了头还在绳套中,脚下更不是平底,而是一块并不稳定的石头。
身体一晃,整个头都进入绳套中,脚下石头也跟着晃动起来,一下滚到一边,身体猛地下坠,尽管他想用力抓住绳子,可在脖子与绳子接触的一刹那,他立刻明白,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也许所有选择上吊的人在吊上去的那一刹那都会后悔,都想抓住绳子自救……
身体无助的随着树干的起伏而起伏,随着山风的吹动而摇摆,双脚蹬踏,双手漫无目的的向前抓,似乎想要抓住那正在逝去的生命。
“我这是在干什么,我都干了什么,我,我就这样死了吗?我要是死了么?我不甘心,我怎么这么傻……如果老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将不再相信什么海誓山盟,不再相信什么爱情。什么金钱不是万能,什么金钱买不到爱情,都是狗屁,狗屁不通……”
此时此刻,肖龙早已彻底清醒。可就算他再清醒,再智计百出,再这样的情形之下,也已经回天乏术,只是徒增痛苦而已。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肖龙奋进所有力气挣扎,歪脖树随着他的挣扎,晃动的更加厉害,发出‘咔吧,咔吧’的声响。也许是上天垂怜,感应到肖龙的‘大侧大悟’,也许是真的命不该绝,歪脖树竟然突然从根部折断。
原来这歪脖树的根部有一个很大的蚂蚁窝,树干内早就被掏空,只剩外面薄薄的一层,而且靠近山体的地方更薄。肖龙吊上去的时候已经有些不堪重负,他这一晃,立刻重心发生偏移,巨大的拉扯力量拉断了树皮。树倒了。
肖龙摔得吭哧一声没了动静,好半天才喘着气从树枝底下爬出来。
看着已经被蚂蚁掏空的碗口粗树干,肖龙心中暗叫侥幸,同时在心中告诫自己,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儿,都不可轻生。
人生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啊,哎呀!”
此时完全清醒,精神也随之放松,肖龙才感觉到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特别是双手,手骨断裂处,更是疼的钻心。可每每想到崔雅芳扑在那男人怀里,相拥,相吻,满脸幸福陶醉的样子,他的心就像刀绞一样难受,比身体的痛又更深几分。
深吸口气,咬着牙,肖龙艰难的挪动着脚步,深一脚,浅一脚的沿着山路向回走。四周静悄悄的,树影摇曳,光影交叠,好似周围有无数怪兽围着,肖龙本不是什么胆大的人,不免有些心里发毛。走路时难免左顾右盼,好似做贼一样。
“大,大哥,大哥,你,你快来,那,那小子又,又回来了。”一个略显尖细,又有些结巴的声突然顺着山风传来,让本来就精神紧张地肖龙猛地一个激灵,目光不由自主的向声音传来处看去。
“妈的,看样子这小子是真的发现咱们了。”
二十米外,一个黑影突然从草丛中站了起来,随后又一个比先前黑影矮一头的黑影也跟着站了起来。
肖龙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心中不禁咯噔一下子,暗道坏了,遇到劫道的了。不过转念一想,心里却又不怕了。看看自己浑身上下这身穿戴,不但是廉价的地摊货,现在连裤子都没了,只剩下一条大裤衩,还满是补丁。
劫道的要是天天遇到肖龙这样的,还不哭死!
“二位大,大哥。你,你们看,我都惨成这样了。高高高手,放兄弟一马,以后兄弟发迹了一定忘不了两位大哥的好。”肖龙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借着微弱的可怜的一点月光,他突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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