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将他放了进去。进去之后,周瑾才发现,平南侯世子也在。
两人见了面,说过两句寒暄之语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默默地坐在那里等着伺候的人出来,说一说靖王爷与靖王世子的状况。周瑾略一迟疑,问起靖王爷受伤的具体情况,孰料平南侯世子摇了摇头,说了一声自己也不清楚。
过一会儿,就有人出来,说靖王世子已经醒了,请两人过去相见。
靖王世子虽说是伤了腿,疼痛难当,但毕竟不比靖王爷受伤严重,还是能硬撑着见一见客人的。见了两人,靖王世子也是一脸悲痛之色,与两人略微说了说自己受伤的事,哭了哭靖王爷,又接受了两人的安慰。
周瑾冷眼旁观着,这位靖王世子说着靖王爷的时候,眼底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暗喜,只怕是就盼着靖王爷一去,自己顺理成章地就成了靖郡王。
这般薄凉之人,周瑾实在是不想与他多说什么,略略安慰了几句,借口对方伤势不适合多加劳累,拉了平南侯世子出来了。
平南侯世子也不疑有他,与靖王世子说声告辞,顺势就跟了出来。
出门之后,两人一边走,一边低声交谈,身后小厮跟得远远的,完全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
平南侯世子对着周瑾却是一声叹息:“日后,只怕多事了。”
对上周瑾狐疑的视线,他却不好说如今靖王府中两子相争,若是平日里靖王世子无事,靖王府二子又步步后退,只怕是没关系。但如今靖王世子说不得日后就要成了瘸子,靖王府二子说不定就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来。
这样一想,顿时觉得,这门姻亲似乎也结得有些没滋味。转念他又想到林萱如今疯魔的模样,心中一时生出诸多感叹来。
只是这些心思却不好对周瑾这个并不算太亲密甚至曾经有过矛盾的连襟多说,只能是叹一声,将事情埋在心底,心中却想着,回去之后要与父亲商议一番,对靖王府,到底是个什么成算。
周瑾将他的情绪看在眼中,却是冷笑不止,心中暗道,亏得以前以为平南侯府还算可以相交之人,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他有预料,此时平南侯世子考虑的绝对与靖王府有关,只怕却不是雪中送炭,而是落井下石。
那平南侯世子夫人林萱,只怕是日后的日子更加不好过了。
不过这些与他也并没有什么关系,所以周瑾也不甚在意,走到地方,两个人就各自分开了。
回到自己的帐篷,周瑾立刻就看到与自己同住的那人一脸惨白之色,见了他神色有些畏缩,却咬牙上来拉了他的袖子,压低声音道:“你大伯出事了。”
周瑾一怔,顿时想起来,如今猎场的护卫是周向荣在负责,如今太子遇刺,靖王爷与靖王世子被连累,周向荣怎么都脱不开身去。
他感激地谢过了那提醒自己的人,飞奔跑去求见陛下。
皇帝正对着跪在地下的周向荣大发雷霆,听了周瑾求见的消息,手指紧握,随后又松开,冷声道:“不见!”
他的声音越冷:“什么人求见朕,你们都要报上来吗?”
太子将皇帝的表现看在眼中,看着那人出去之后,自己也悄悄跟了出去。见周瑾正站在那里等着消息,他对着周瑾招了招手。
周瑾见了太子,迈步过去,心底却叹。这个时侯,皇帝不见自己是最好的,可太子出来了,自己却不能不为周向荣说话,倒是让自己为难。
心中这样想,脸上却分毫不显,只是对着太子低下头来,恳切地对太子说:“臣周瑾见过太子,恳请太子开恩,让臣见臣的伯父一面。”
太子眯眼看着周瑾,冷声道:“你可知道,周向荣犯了什么错?你如今去见他,不怕被人当做你与他同谋?”
周瑾回答得毫不犹豫:“那是臣的伯父。”
太子的视线落在他头顶上,盯着发髻看了许久,方才懒懒地说:“这件事,孤做不得主。”周瑾也不说话,只是就那样跪在那里。
太子停了好一会儿,又叹道:“你觉得,你伯父在这件事当中是否有错?”
“臣不敢妄言。”周瑾回答得飞快,但言辞之间依旧小心谨慎,“只是无论如何,臣也要为伯父求情一二。”
太子嗤笑了一声,拂袖进屋去了,将周瑾晾在了那里。
周瑾跪在那里,低着头,心中却重重地叹。如果皇帝真的见了自己,自己该说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