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双方的坦克炮弹呼啸着飞出了炮膛,飞向对方的阵地。在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和机枪的扫射声中,不时有敌人的或者我们的坦克被击毁,也不时有双方的士兵或者战士倒在血泊中。
崔可夫看到这一幕,牙关咬得紧紧的,猛地一拳砸在了土墙上,愤愤不平地说:“该死的德国佬,要是他们没有制空权的话,我们的部队再来一次冲锋,就能把他们彻底打垮。”
敌机在战场上轰炸过后,又调头来轰炸我们的炮兵阵地和第74会让所。炸弹呼啸着从天而降,落在附近爆炸,震得我们头顶的泥土噗噗地落个不停,不一会儿的功夫,我和崔可夫就变得灰头土脸。
崔可夫摆摆头,把帽子上的泥土甩掉,接着对我说:“奥夏宁娜,我们走吧,到柳德尼科夫的师指挥部去,我估计敌人今天是企图夺取这个会让站,我们一定要坚决地守住这里。”
当我们冒着被敌人炸弹或机载机枪命中的危险,弯着腰,小跑着向柳德尼科夫的师指挥部跑去。在路上,我清晰地看到炮兵阵地不幸被敌人的炸弹击中,半个阵地陷入了一片火海,也不知道当战斗结束时,阵地上还能有多少指战员活下来。
当我俩跑进柳德尼科夫的师指挥部时,把他吓了一跳,他连忙迎过来,连军礼都顾不得敬,就急匆匆地问:“司令员同志,您怎么到这里来了?”看到我俩浑身是土,接着又关切地问,“您这是从什么地方来?没有受伤吧?”
崔可夫随手掸了掸肩膀上的尘土,不以为然地说:“我是从临近第74会让所的那个阵地过来的,阵地上的指战员,已经全部参与了进攻。”
“那阵地上不是没人把守了?”柳德尼科夫听崔可夫这么说,顿时紧张起来,“那里没人把守可不行,那样的话,敌人随时可以经过那里去占领会让站。”接着他开始大声地喊起自己的部下,“来人啊!来人!”
崔可夫制止他大惊小怪的行动,轻描淡写地说:“那个阵地就不用你担心了,我派警卫连在那里把守,敌人别想偷偷摸摸地潜过去。”
一名战士已经随着柳德尼科夫的喊声跑了进来,向上校敬礼后,问道:“师长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
柳德尼科夫摆摆手,说:“没事了,你出去吧。”
那名战士二话不说,敬礼后转身离开。
柳德尼科夫招呼崔可夫坐下,给他端来一杯热茶后,开始抱怨起来:“司令员同志,不知道我们的战机什么时候能出动啊?您看,没有制空权,我们的反冲击行动是不会成功的。刚才要是敌机在晚来五分钟,我相信,来犯的敌人已经被我们彻底打垮了。”
崔可夫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我也想知道我们的空军在哪里。没有制空权,我们就算坦克、大炮比敌人多也没有用,他们只要来一轮轰炸的话,我们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冲锋就会被击退。”
两个人都沉默不语,我只能傻乎乎地站在旁边,不敢说话。
过了一会儿,崔可夫喝了口茶,放下茶杯的时候,问道:“柳德尼科夫上校,你现在手里还有预备队吗?”
柳德尼科夫点点头,回答说:“还有两个警卫连,不知道司令员同志打算把他们派到哪个阵地去?”
崔可夫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把他们派到第74号会让站去吧。从今天的情况来分析,敌人进攻的目标是会让站。要是让敌人夺取了会让站,那么我们从调来的部队,就无法通过铁路来完成集结。”
对于崔可夫的命令,柳德尼科夫没有马上答复,沉吟了一会儿后,试探地说道:“司令员同志,敌人目前正在和我们的反击部队进行激战,短时间内应该没有能力发起对会让站的冲锋。这样吧,我给军运指挥员打个电话,问问他那里的布防情况,再决定是否把这两个连派到会让站去。”
见崔可夫微微点了点头,柳德尼科夫连忙拿起桌上的电话机,拨通后大声地说:“是军运指挥员吗?我是柳德尼科夫上校,你那里的情况如何?发现敌人的踪迹了吗?”
军运指挥员礼貌地回答说:“报告上校同志,根据我的观察,敌人暂时没有向会让站发起攻击的可能。目前我已经命令保卫会让站的两个排的战士进入阵地,做好了一切战斗准备,随时准备给来犯之敌予重创。”
柳德尼科夫说了声:“干得不错,军运指挥员同志。”说完便挂断了电话,然后对崔可夫说道:“司令员同志,军运指挥员已经命令保卫会让站的直属部队进入了阵地,我相信他们能在短时间内抗住敌人的进攻。这样的话,我们就暂时不用把这两个连派到会让站,而是把他们留下来,用到更重要的地段去。”
前线的战报,不时地通过电话上报给柳德尼科夫。柳德尼科夫接完电话后,又将战况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向崔可夫报告。
随着敌机的离去,敌我双方的对战,就在两军的坦克之间展开,双方的步兵都没有向对方发起冲锋。几个小时后,随着双方的坦克损失殆尽,战况进入了胶着状态。
柳德尼科夫向崔可夫请示道:“司令员同志,目前敌我双方的弹药消耗都很大,士气也开始下降,您看是否命令部队暂时撤回来休整呢?”
崔可夫摇摇头,态度坚决地说:“不行,不能撤。我们疲劳,敌人同样也疲劳。一旦我们撤退的话,敌人要是从后面追上来,我们的部队就会发生溃散。”
“那该怎么办呢?”
崔可夫没有回答他,而是把目光转向我,问道:“奥夏宁娜中校,如果你是指挥员,你打算怎么办?”
“立即把作为预备队的两个连投入阵地。敌人已经精疲力尽了,他们是挡不住我们的这支生力军的,我相信随着预备队进入战场,敌人将会被我们击溃。”
“你肯定这两个连投入战场,能达到你所说的效果吗?”崔可夫盯着我,严肃地问道。
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现在敌我双方都到了最后关头,这支生力军的投入,势必会成为压倒德国人这只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见我说得格外肯定,崔可夫满意地点点头,扭头对柳德尼科夫说:“既然这样,上校同志,你就派这两个连出击吧。”
柳德尼科夫无奈地叹口气,说道:“好吧,我这就给部队下命令。”
他拿起电话,没等要手柄,一名指挥员兴匆匆地冲了进来。他一看就知道是从战场上跑过来的,整个脸被熏得黑漆麻拱的,浑身大汗淋漓,还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柳德尼科夫看到他以后,放下话筒,从桌边走到指挥员的面前,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那名指挥员面带喜色,激动地喊道:“报告师长同志,援军,援军,是我们的援军到了!”
“援军!”不光让柳德尼科夫和我大吃一惊,连崔可夫也从座位上蹦了起来,一个箭步来到了指挥员的面前,抓住他的肩膀,大声地问:“什么援军,从哪里来的?”
指挥员摇摇头,回答说:“报告将军同志,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哪一部分的。反正他们刚刚在会让站里下了军列,先头部队已经向敌我双方僵持的区域发起了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