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就绪了!”听到大尉在远处的喊声,塔兰采夫向我伸出手来,真诚地说道:“那么,中校同志,我祝您好运!您一定要活着回来啊!”
大尉和上尉见我沿着战壕向他们一路小跑过去,从腰间的枪套里拔出手枪,高高地举过头顶,大声地喊道:“同志们,为了祖国!为了斯大林!跟我来!”喊完,便手脚并用地爬出了战壕,率先向对面冲去。
我拔出了手枪,刚想学着他俩的样子喊一嗓子,但看到战壕里的指战员们,在齐声高喊了一声“乌拉”后,都学着两名指挥员的样子,手脚并用地爬出战壕。我有些尴尬地左右看了看,见大家都在往战壕外面跑,根本就没人注意我,连忙把手枪插进枪套,也跟在他们的后面往战壕外爬。
我的命令得到了忠实地执行,进攻部队在离对面的阵地还有两三百米时,就分散开躲进了那些密集的弹坑里。战士们在弹坑里躲了一会儿,见敌人没有什么动静,便一跃而起,跳出藏身的弹坑,跑上几步,又迅速地跳进另一个弹坑。
德军的阵地本来一片沉寂,见到我们的指战员们不像刚才那样排成整齐的队列进攻,而是依靠众多的弹坑,逐步地向他们的阵地逼近,顿时慌了神,轻重机枪顿时都开了火。
距离远的时候,敌人的机枪对我们的威胁还不大。当我们接近了百米范围内,敌人机枪组成的密集火力网就把我们的战士压在弹坑里抬不起头。我看到有几名勇敢的水兵,从藏身的弹坑里跃出,端着步枪就朝着敌人的阵地勇敢地冲过去。
德军马上就发现了他们,一挺突突喷火的机枪掉过头来,向他们疯狂扫射,仅仅十几秒钟的时间,他们就全部被密集的机枪子弹打倒。
我从弹坑里偷偷探出头去,见我左前方十来米远的地方有辆被炸断了履带的坦克,连忙爬出弹坑,匍匐着向坦克爬过去。直到钻进坦克的底盘下,我才暗自松了口气,这个位置的视野开阔,而且也不容易被流弹击中,我可以安心地躲到战斗结束才出场。
就在这时,我听见旁边传来一声唿哨声,我好奇地侧头一看,原来声音是躲在坦克旁边的弹坑里的上尉发出来的。随着他的唿哨声,整个阵地上此起彼伏地响起了步枪射击声和机枪扫射声压低了的唿哨声。
看到唿哨声都是水兵们发出的,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心里暗说,都什么时候,你们还有时间吹口哨玩。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我终生难忘。那些躲在弹坑里的水兵们,纷纷摘下了头上的钢盔,从怀里掏出他们无檐带飘带的水兵帽戴在头上,把枪放在坑里,抽出手榴弹握在了手上。
随着又一声唿哨声想起,两名手握手榴弹的水兵,跃出了弹坑,向着敌人的阵地狂冲过去。可惜没跑几步,敌人机枪射出的大串子弹就到了,中弹的水兵凭着惯性又向前冲了几步,接着便一头栽倒在弹坑里。
看着战友打响了,一名水兵红了眼,他猛地站起身来,把手榴弹的弦一拉,举着“咝咝”冒烟的手榴弹就往上冲。刚刚冲出一半,“轰”的一声。在一团浓烟中,活生生的人瞬间就从我的视线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连着牺牲了三名水兵,但并没有让幸存的水兵们感到胆怯,更多的水兵从自己的藏身处跳出来,手举着手榴弹,前仆后继地朝着敌人的阵地冲过去。大多数水兵,没等冲到阵地前,就倒在了德军的枪口下。也有少数幸运的水兵战士,借着弹坑的掩护,迅速地接近了德军的阵地,然后把手榴弹的弦一拉,就跳进了战壕。一声巨响后,一个敌人的火力点就随之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