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任何个人的观点,只是从关心我个人安危的角度,批评我不该连个招呼都不打,去偷偷见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罗科索夫斯基咆哮了好一阵以后,终于安静了下来。正当我想向他解释点什么时,布尔加宁却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摘下头上的军帽,挂在衣帽架上,扭头望着我们好奇地问:“我刚刚在外面,好像听到元帅同志在发脾气,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布尔加宁同志,你来得真好,事情是这样的……”罗科索夫斯基见我所说的话,又向布尔吉宁重复了一遍,最后余怒未消地说:“我刚刚就是在批评她不敢去冒险!”
在罗科索夫斯基向布尔加宁讲述事情的始末时,我已经做好接受对方批评的准备。谁知道布尔加宁听完以后,脸上的表情立即就变了,他先转头望着那些偷偷瞧着我们这边的参谋和通讯兵,吩咐道:“你们先回避一下。”
等屋里只剩下我们四个人的时候,布尔加宁猛地一拍桌子,也像罗科索夫斯基那样用手指着我,一脸痛心地说:“丽达,你这么糊涂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通敌行为吗?如果有人将这件事捅上去,后果不堪设想。”
布尔加宁的这几句话,把我吓了一跳,这个通敌的罪名太大,我的肩膀可扛不住。因此等他一说完,我立即辩解说:“军事委员同志,我这么做也是想进行策反,这样可以有效地削弱敌人的实力。”
“丽达,我知道你在斯大林格勒保卫战时,曾经成功地策反了德军的几个‘东方营’。在当时的情况下,你的这种做法无疑是正确的,在削弱敌人的同时,加强了我军的实力。但是,”在听到布尔加宁赞同我以前的做法时,我心里还不免有些沾沾自喜,可一听到他说“但是”,便感觉事情不妙,只听他继续说道:“目前我军正在节节胜利,法西斯德国已经到了朝不保夕的境地,就算他们现在组织了一个什么‘俄罗斯解放军’,也挽救不了他们失败的命运。我认为在这种时候,策反这样的伪军部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区区的五万人,我们只需要出动两个师,就能将他们彻底打垮。”
对于布尔加宁所说的,用两个师打垮五万人的说法,我是非常认同的。这些假如“俄罗斯解放军”的战俘,虽然人数众多,但由于来自不同的战俘营,还需要一个很长的磨合期,才能形成有效的战斗力,肯定不是我军那些身经百战的指战员的对手。但关于他们没有策反价值一说,我却不能认同。
因此我在停顿片刻后,还是再次阐述了自己的观点:“军事委员同志,我认为策反这样的部队,还是很有必要的。虽然德国现在只组建了五万人的军队,但也许将来他们会从各个战俘营里,抽调人手再组建十万、二十万人,甚至是超过五十万人的军队,来和我们进行对抗时,我们至少要动用一个方面军来对付他们。这样一来,德国人就成功地达到迟滞和消耗我军,为他们赢得喘息之机的目地。”
我的这番话说完后,不管是罗科索夫斯基还是马利宁,都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布尔加宁,想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五十万人的军队?”布尔加宁将这个数字重复一遍后,不禁冷笑道:“丽达,你真是太瞧得起德国人了,你以为他们能从战俘中组织起一支超过五十万人的军队吗?”
我没有在伪军的具体数目上和布尔加宁争论,而是掏出布尼亚琴科给的那份军官名单,放在桌上朝他推了过去:“军事委员同志,这是布尼亚琴科提供给我的军官命令,你不妨看看,如果这些人上任后,会诱使多少战俘参加他们的队伍。”
布尔加宁满脸狐疑地拿起了名单,仔细地看了起来,而罗科索夫斯基和马利宁也凑过去看。马利宁还轻声地念道:“……副总司令由原波罗的海沿岸军区作战部长特鲁钦少将担任。作战部长由原苏军上校涅梁宁担任。……担任弗拉索夫助手的还有原苏军第19集团军参谋长马纳什金少将,原莫斯科区委书记、第32集团军军事委员会委员、旅政委日烈科夫,原第21步兵军军长扎古特纳少将和原苏军旅长布拉戈维钦斯科少将。”
在看完这番军官名单后,三人相互望了望,脸上的表情都格外严肃。最后还是马利宁率先开口说:“指挥员同志们,我觉得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职权范围,该如何答复准备向我们投诚的布尼亚琴科上校,我看还是向最高统帅部请示吧!”
“有什么可请示的?”布尔加宁不耐烦地说道:“我估计最高统帅本人的意思,还是对这些祖国的叛徒进行无情的打击,从精神和ROU体上彻底地消灭他们。”
罗科索夫斯基考虑了一会儿,然后发表自己的意见:“我看还是向最高统帅部报告一下吧,他们有专门的情况获取渠道,就算我们不报告,他们早晚也会知道的,到时我们可就被动了。”
“好吧,”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布尔加宁只好附和道:“我们这就给斯大林同志打电话,将这件事情向他汇报。”
“不行不行,”听到布尔加宁这么说,马利宁连忙提出了自己的反对意见:“我看还是先向贝利亚同志报告,让他转达给最高统帅本人,可能还更恰当一些。”
在大家达成了一致意见,同意将此事向贝利亚报告时,新的问题又来了,由谁来报告更好呢?我倒是想自告奋勇,但考虑到自己是当事人,便乖乖地闭上了嘴巴,目光在面前的三人身上扫来扫去,看谁是最佳的人选。
最后还是罗科索夫斯基叹了口气,站起身说:“我是方面军的最高指挥员,我看这件事由我来向上级报告,是最合适的。”说完,他走到了高频电话前,拿起耳机贴在耳边,拨通了号码后,不紧不慢地说,“我是罗科索夫斯基,请给我接克里姆林宫,找贝利亚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