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明白我为什么急着请您到这里来了。”
我接过奇斯佳科夫手里的材料时,一厢情愿地以为上面肯定又罗列着我手下某某指挥员的罪证,以证实他们有通敌叛国之嫌。但等我看了几行以后,表情立即变得严肃起来。因为上面写的不是我所想象的那些内容,而是集团军所属各师的驻防、兵力和装备情况,甚至连前几天别济科夫拟定的那个分配计划也在其中。
我看完以后,抬头望着叶甫根尼,吃惊地追问道:“上尉同志,这些资料你们是从何得来的?”我这么问的缘故,是因为资料上所涉及的内容,有不少是机密,除了集团军司令部内有限的几个人,外人是无法知道的。而如今却完整地出现在我看的资料里,这怎么不令我吃惊。
叶甫根尼望着我,不卑不亢地回答说:“将军同志,这是我们凌晨截获的一份神秘电报,经过破译,发现居然是涉及驻军的情报,所以我立即就给您送过来了!”
“谢谢,谢谢您,上尉同志!”由于我对内务部的偏见,差点误了大事。为了弥补我的过错,我主动地上前和叶甫根尼握了握手,并热情地说:“请坐,上尉同志。您急着给我们送文件过来,估计还没有吃早饭吧?阿赫罗梅耶夫,”我接着吩咐少校,“给上尉来一份早餐,顺便再给我们来一壶热茶。”
等阿赫罗梅耶夫离开后,我环顾了室内,发现除了我们三人以外,根本看不到别的参谋或者通讯兵之类,应该都被奇斯佳科夫打发走了。因此我放心大胆地问叶甫根尼:“上尉同志,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个神秘的电台?”
“三天前,”叶甫根尼言简意赅地回答:“电台的讯号第一次是出现在列宁区,接着又先后出现在了后第聂伯区和工业区。”
我没有质问对方为什么没有抓住发报人,因为我知道在满是废墟的城里,到处都能藏住人,别说几个内务部的人,就算是几百人围住一个地区进行搜索,也很难有收获。我思索了片刻,然后问道:“你们截获了他们前两次的电文吗?”
叶甫根尼摇摇头,回答说:“由于他们发报的时间很短,几乎是在我们的刚刚锁定他们的电波时,发报便已经结束了。”
“司令员同志,”奇斯佳科夫插嘴说道:“我觉得也许是他们的上级,在给他们布置什么任务。如果他们只接受电文而不发报的话,我们是无法截获电文的。”
想到城里有德国人的间谍,我就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连忙问叶甫根尼:“上尉同志,要怎么做,才能消除这样的隐患呢?”
听到我的这个问题,叶甫根尼连忙站起身,面无表情地回答说:“首先,必须对司令部所有的人进行审查,将其中泄密的人揪出来…”
“不行,这样不行。”没等叶甫根尼说完,我便打断了他,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如果对整个集团军司令部的人员进行审查的话,会导致人心惶惶的,同时也会打草惊蛇,所以绝对不能采用这个办法。还有其它的办法吗?”
“将军同志,请问您有别的办法?”叶甫根尼等我说完后,态度恭谨地问道。
他的这种反应,让我感到特别意外,什么时候内务部的人变得这么好说话了?特别还是一位权利大得惊人的特勤科长?我光顾着考虑叶甫根尼的态度,一时间居然忘记回答他的问题了。
“将军同志。”见我迟迟不说话,叶甫根尼估计也猜到了原因,连忙补充了一句:“我接到过上级的命令。介于您是贝利亚同志非常信任和器重的人,所以只要是您所在的地方,当地的内务部人员都要服从您的一切命令!”
什么,贝利亚让内务部的人服从我的命令,我没有听错吧?我听到叶甫根尼这么说的时候,下巴差点直接砸到地上,这真是太离谱了吧?不过我很快就恢复了震惊,我想起以前去看望奥夏宁和库利克的时候,贝利亚的确给我这样的授权。只不过我一直没有使用,就将这事忘之脑后了。如果不是叶甫根尼提醒我,我还真不记得这码事了。
内务部的人打仗也许不行,但在侦缉破案方面却有他们独特的一套方式,要将隐藏在斯摩棱斯克的德国间谍挖出来,离开他们还真不行。我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会儿词汇后,对叶甫根尼说道:“上尉同志,虽然我否决了您对整个集团军司令部成员进行审查的提议,但是要想找到情报泄密的源头,司令部这里还真是关键。”说着,我扬了扬手里的资料,“关于兵员和物资的分配计划,知道详情的人包括我在内,不超过七个人。您可以从这点开始查,没准很快就能得到您想要的情报。”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叶甫根尼忙不迭地从他的挎包里掏出了纸笔,做好了记录的准备,然后问道:“司令员同志,请您说说,是哪七个人知道这个计划的详细内容。”
我非常配合地回答说:“知道这个计划的人,有我、奇斯佳科夫副司令员、军事委员基里洛夫同志、参谋长别济科夫上校、作战处长阿赫罗梅耶夫、通讯处长洛普霍夫和资料室的档案员。”
叶甫根尼记录完毕以后,冲着我点头哈腰地说:“将军同志,在这份名单上,您、副司令员、军事委员、参谋长都可以排除了。我只需要审查后面三个人就可以了。”
“我觉得作战处长和通讯处长也可以排除。”奇斯佳科夫表情淡定地回答说:“他们和我们共事也不是一天两天,既然以前都没泄过密,那么就证明不是他们。至于档案员嘛,是我们到了斯摩棱斯克以后,才从莫斯科调来的,我们对她不太了解,您可以将她作为调查的重点。”
叶甫根尼等奇斯佳科夫说完后,没有立即答应,而是请示我:“将军同志,不知道您是如何考虑的?”
我看了一眼奇斯佳科夫,然后果断地回答说:“就按照副司令员同志说的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