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宽叶植物,轻蔑地说道:“如果我没有认错,那些东西,似乎是叫做罂粟!”
“不错!那就是罂粟!”
见话已说开了,杨氏兄弟也不再掩饰,但脸色还是有些忌惮之意,因此用很快的语速分辨式地说道:“我们这是没办法,你吃过盐水泡饭吗?我吃过,我们所有人都吃过,而且是整年整年的吃!没有肉、没有菜、没有油,就一碗用盐水泡的玉米饭!如果我们不种罂粟,连盐水泡饭都快吃不起了!
另外,这些罂粟我们都是将其提炼为黄砒。
你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吗?就是因为它无法直接吸食,不会毒害老百姓。而且这些黄砒我们也是通过缅泰秘密通道,输送到欧美贩运,一克都没流入国内!”
“现在没流入,谁也不能保证以后不会流入!”
陈虎丝毫不为所动,怒目圆睁,对着杨氏兄弟怒吼道。
杨氏兄弟脸色大变,手不由自主就放在了腰间,而几名很可能是他们手下的军人也再次握住了枪把。但就在他们动作以前,陈虎手下的黑衣护卫们迅速就一拥而上,十几只枪口同时对准了他们,就连彭汉生等人都被围在了当中。
不过彭汉生却并不显得害怕,脸上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笑容,随即消失。
杨氏兄弟脸上的肌肉一阵颤动,手悬在枪把上方十余厘米的高度,手指时张时缩,似乎准备拼个鱼死网破的样子。
陈虎双手枪口也随着他们的手,忽上忽下,始终瞄着虎口。只要对方一动,他有信心马上将他们握枪的手打个对穿。
“有话好好说,不要冲动!大家都冷静一点!”蒋经理早已被吓得几乎失禁,连连颤声劝慰道,“我们这次来,就是受委托过来,准备在这里投资,以解决大家的吃饭问题。只要大家有了工作,即便不种罂粟,也能活得下去了,又何必……碰这些东西呢……”
杨氏兄弟的脸色也渐渐缓和下来,手掌张开,慢慢远离枪把。
“如果你们能够解决我们的吃饭问题,我可以保证,将所有的罂粟都铲除!但在此之前,你们也别管我们怎么活命!”
他们撂下这句话,随即便带着几名手下转身就走,丝毫不在意背后指着他的枪口。
“唉!杨家兄弟也太冲动了,都是一家人,何必呢!”
看到杨氏兄弟快步离去,陈虎等人也没有留下对方的意思,彭汉生脸色变幻了几次,长叹了口气,连连顿足。
“彭司令,他们这一走,不会乱来吧?”蒋晓波也看出来,彭汉生似乎和杨家兄弟不怎么合拍,颤声问道。
“我也不敢保证……”彭汉生苦笑道,“种罂粟就是他们两人最先搞起来的,也因此获利颇丰。想让他们放手,难度很大。不过蒋经理也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会派人保护你们……,当然,我的人比较少,万一他们来硬的,恐怕我也不能保护周全……”
蒋经理脸上顿时一片煞白,身子一扭,恨不能马上就回去。
陈虎一闪身挡在他面前,淡淡道:“不劳彭司令费心,我们会保护蒋总安全的。如果杨家兄弟老实也就罢了,要是他们敢乱动,就别怪我枪子不认人!虽说我们人少点,但保护蒋经理回去还是办得到的。不过下次我们过来,就不会只有十几个人了!”
他的语气虽然平淡,可内容却让人胆寒。
在周围那十几名黑衣保卫也同样眼睛不眨,对他们身陷险境的处境毫不在意,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笼罩全场。
“好,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彭司令很是拿得起放得下,当即大笑一阵,也和杨氏兄弟一样,对陈虎他们虎视眈眈的旁伺视若不见,邀请蒋晓波和他并行,说笑着向大山深处走去。
陈虎脸上也显出一丝钦佩之色。
这些人不愧是打老了仗的,常年的出生入死,加上这里贫瘠的自然环境,养成了他们漠视生死的性格。明明是在枪口环伺之下,他们也能淡然处之,那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态度非一般人能够拥有。
这也算是另一种光棍吧。
赤脚的不怕穿鞋的,当他们只有一条命可以挥霍的时候,也就对生死看得淡了。
他一挥手,让手下放低枪口,但手指仍然扣在扳机上,随时可以射击。一行人依然保持着警惕,以三人一个小组,数个小组分散左右,相互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在彭汉生等人后面慢慢行进。
这里到处都是连绵群山。
双方三十余人,沿着两山之间的峡谷向正西方向走出差不多一两公里,又折向西南。两边望去,越过数百米的缓坡,都是一重一重的高山,天空都被山势分割为一块块长条状,人身处其中,始终都有一股压抑感。
蒋经理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彭汉生胡乱地说着话,心里忐忑之情却怎么也消散不了。
这一次初见面,双方之间的戒心暴露无遗,显见彼此都互有忌惮。而且他也看出来了,这位彭司令和杨家兄弟之间隐隐存在着谁为主的暗中较量。再联想到是彭汉生主动联系国内,邀请这边帮助他们想法铲除罂粟,那么其试图利用国内力量扫除、或是压制杨氏兄弟的企图也就昭然若揭。
说句不好听的,对方铲除罂粟的承诺,有几分是真的,他都报以怀疑。
可是国内对这东西确实恨之入骨,只要有一丝可能,都想将其变为现实。对方说生活困难,国内立即表示愿意由民间公司以投资方式,给他们以接济,帮助他们解决生存问题。而郭逸铭这个民间爱国人士,就成为了双方之间最好的中介。
蒋经理来之前,以为不过是在当地投点资,办几个厂,帮当地搞活一下经济就完了,没想到有可能会掺合到两派争权夺利之中。
区区弹丸之地,说起来就只有一个县城,有什么好争的!
他对这些人鼠目寸光的行为真是腻味透了,对于自己能够顺利完成任务,也感到怀疑起来。
就在一行人各怀心思之中,他们走出了这片山谷,前面的开阔地渐渐大起来。
两边的山岭迅速变低,虽然没有变为平地,还有不少的丘陵坡地,但地势总体而言还是变得平坦了许多。大量的浅丘也被开垦起来,变为一块块田地,农田周围垒起了高高的田坎以存水,不时能看到农民在田间耕作。
一幅江南水乡的画卷出现在众人面前。
又走出数里地,两边山头再次收窄。当他们走过这个狭窄的山口,前方顿时豁然开朗。站在山口高地,可以看见一个坐落在湖泊之畔的城镇跃入眼帘。一条不太宽的河流从北方蜿蜒而下,流到这里山谷低洼处汇聚起来,变成一个哑铃状的大湖泊。
丁字形的城镇就建在湖泊东岸台地,中间凸伸出的街道正对着山口方向。
他们一路上没有看到几个人,但在这里,视线中看到来来往往的人影就不下数百,好似所有的人,都聚到了这座城市之中。
“我们到了!”
彭汉生等人望着这座城镇,都流露出回家的喜悦,回头对蒋经理骄傲地说道:“这里就是果敢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