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禅眼见那道人驭剑飞天,瞬间远去,也猛的松了一口气,手中大枪猛的落在地上,浑身一晃,这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已经被被汗水湿透了。
他刚才那一路“破军杀法”虽然是他《北极北斗紫薇经歌》中记载的煞气最盛的杀戮之法,但说到底王禅也只是仓促而为,并没有真个像“七杀化血刀”一般事先进行过千百次的演练
是以即便能成功摄来破军星力入体,贯入枪中,现在也只能勉强用出这两枪而已,再要多上一枪,不管对手是死是活,他也要耗尽体力,为之虚脱了。
不过即便如此,也是把那青衣道人惊得心胆皆裂,狼狈而逃。
下面也该把今天的事情彻底收尾了。
王禅站在原地,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回头看向倒塌的吕祖大殿。
这里面埋着林震东一行十几个人,无数的土石木料倾覆而下,按理说这些人被迎头压住,能够活下来的几率就已经是极小了。
但是世事无绝对,总也有人,福大命大,能在死里逃生。从古到今的灾难何其之多,还没有听说过有那一场天灾人祸能真的把所有人全都毁掉的,有人死,就一定会有人活
况且,距离这么近,王禅的心念精神几乎把整个白云观都笼罩在了自己的感应之中,风吹草动,巨细无遗,还有什么东西能够瞒得过他的感觉呢?
脚下轻轻挪动,手里的大枪,也不管脚下砖石瓦砾堆积如山,只一枪接着一枪,往下面戳去,每一枪下去再拔出来,便都有一股血水随着大枪的枪头泉水般翻涌上来。
日本大地震,里氏九点零级,在倒塌的房子下面还有很多平民得以生存下来,更何况是这些林家死士,个个都是训练有素,有丰富的应对各种恶劣情况的实战经验,除非实在倒霉透顶,被几千斤的梁柱直接砸在脑袋上,否则就在房倒屋塌的那一瞬间,这些人也能极快的找到适合的掩体,保住林震东的性命。
这种情况,如果换了别人,眼见他们都被埋在瓦砾之下,说不定也就算了,可是王禅是什么人,事情既然都走到了这一步上,再要放过这些人,也不符合他的心性。是以走上前去,居高临下,一枪一个,全都戳死了事。
只是最后一枪下去,噗嗤一声,一道血线涌出地面,王禅却只觉得手中大枪一震,枪尖刺穿人体之后,余势未绝,往下一戳,似乎是戳在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上面,以沥泉枪的锋利居然还难以破开,反倒力道反震,一直传递到手心,把他的五指都震得微微一麻。
“咦?什么东西?”
眉头微微一皱,王禅大枪一转,好似钻头一般在脚下废墟上剧烈的抖动起来,顿时轰隆隆一响,一切杂物,砖石,全都雨点般抛飞出去,露出下面一个大洞。
鲜血弥漫中,随即枪头一挑,哗啦啦山响如雷,仿佛地面破裂,砸破了冰层水晶一样,稍顷过后,王禅两膀一较力,当即便有一块方方正正高有一丈多的巨大石碑,夹杂着漫天尘土,从地面之下翻了出来。
单手挑动大枪,再一抖一弹,枪尖上的石碑稳稳飞出七八米外,落在地上,王禅连忙走上前去,就只见这块石碑,沾满泥土,立在地上也有三米多高,一米多厚,下面还连着一只青石雕刻,面貌狰狞的的石龟霸下。
这东西原本在吕祖殿中肯定是没有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在建造这座大殿之前,就被人埋在了土里,结果现在被王禅一枪挑出,才重见了天日。
王禅眯起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下,才发现在这石碑的正面上被人以极其古拙的大篆,刻了整整一篇**,从上到下,勉强认得清楚,却是一篇道教中十分经典的“吕祖百字碑”
养气忘言守,降心为不为。动静知宗祖,无事更寻谁?
真常须应物,应物要不迷。不迷性自住,性住气自回。
气回丹自结,壶中配坎离。阴阳生反复,普化一声雷。
白云朝顶上,甘露洒须弥。自饮长生酒,逍遥谁得知。
坐听无弦曲,明通造化机。都来二十句,端的上天梯。
下面的落款,也仿佛有一行小字,但其中多有模糊斑驳之处,用尽了目力也只能勉强看出其中两个字是“终南”,然后后面隐隐约约有三个字,应该是“活死人”至于其他的就全都看不清楚了。
不过就凭这几个字,不用多想王禅也能上下推断个大概。全真教祖王重阳当年在终南山中修道问仙,曾经是下了大誓言,闭死关的,而他闭关的所在就也是他自己亲自修建的一座大墓,也就是“活死人墓”,所以这落款处的一行小字,不出意外的话,就应该是“王重阳于终南山活死人墓敬立”。
吕洞宾是道教八仙,全真五祖之一,王重阳给他立碑,刻上他的一篇**,以作纪念,这本来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也引不起王禅的兴趣,不过叫王禅奇怪的是,这块巨型石碑到底是什么材质做的,居然连他手中的沥泉神枪都刺不动,戳不穿?
这委实是有些诡异了
要知道他这杆大枪,可是经过岳王之手祭练出来的兵家神兵,不但坚韧无比,而且两尺多长的枪头更是无坚不摧,寻常剑仙的飞剑碰上了多半也要毫无悬念断裂成两半的。可是就是这么一块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石碑,居然触之不伤,被他一枪戳上去,连个白点都找不到。
围着石碑转了两圈,王禅突然用手意志,刷两道白光飞掠而出,绕着石碑上下左右,就是一顿乱飞乱刺,狂轰乱炸。眼看得那石碑上面附着的大块泥块都被剑光绞的四散,只是每每一碰到石碑碑面,王禅这两枚无坚不摧,削铁如泥的太白剑丸就爆起一连串的火花火星。
这石碑屹立不动,太白剑丸居然也无法削得动它
“有古怪”王禅心中奇怪,自己这剑丸自从炼成之后,威力无穷,连俄罗斯的装甲战车,坦克都能轻而易举,剖成两半,除了今天在和那青城道人鏖战的时候,因为自家的剑术实在“差劲儿”,比不上那道人,才在斗剑之中吃了个亏,不得不动用兵家枪术之外,其余时候,可是无往不利。
哪可能连一块普通股的青石石碑都削不动?
刷拉偌大石碑终于从上到下被清理一空,太白剑丸劳而无功,轻鸣一声,也被王禅收回腹中。
正要再仔细观察一下,王禅突然眉头狠狠的皱了一下,两只耳朵前后一动,眯起眼睛抬头远望。
却只见京城的夜空中突然出现了几道淡淡的亮光,随后破空之声,嗤嗤大作,从白云观外猛地传来一阵长啸之声,转眼近了,居然是六七道剑光化虹而来。
“到底还是来了”
王禅再次把眼睛眯成一道细缝,神色间略略一动,随即便也处之泰然,见不到丝毫的异样:“到底还是容不下我呀虽然国家没有出面,但居中调控之下,竟然能把这么多的剑仙高手聚集在一起,连那道人都是去而后返了,显然是要将我赶尽杀绝”
心里面猛地一跳,王禅目光远望,一腔的念头竟也是这种时候,渐渐的热烈起来。
兵家之道,在于一个斗字,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以战养战,气息不绝,敌人越多,对手越强,就越能激起心中的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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