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东城东门。
实际上,启东城虽说三面临水,但是城池的范围并没有挨到水边。除了西侧之外,启东城的东、北、南三个门都离岸边有着两三里地的距离。
扶桑人这一次派出一队精兵,出其不意的以一个点作为突破,再加上又是急行军,所以短时间内,其他几个驻守的地方尚且没有赶来支援。但是不管是城里驻守的军队还是昊牧都很清楚,只要他们能够拖住这支扶桑军队,那么一会儿就会有军队过来支援。
“城里的守军还是太少了……”启东县城的县令——张玮站在城墙上,看着下方正在短兵相接的扶桑精兵与启东城卫兵,忍不住叹了一声“早知道不该派那么多人去沿岸镇守的。”
“张大人,形势怎么样了?”昊牧走到了张玮的身边,此时此刻,城中所有的生力军全都被派到城门口阻挡扶桑人了,因此,张伟的身边可是一个守卫都没有。
张玮看了一眼昊牧,虽然心中好奇为什么他没有跑,但是还是说道:“你自己看吧,卫兵快要守不住了,这城门也挡不了多一会儿,你要跑就赶紧吧,不然一会儿就跑不了了。”
昊牧低头看去,发现情形果然如昊牧所说一般,下方那些卫兵已经被杀的节节败退,离城门口不足五十步的距离了。
他刚要说话,却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乱哄哄的声音,然后,便见到如今已经有六十多岁了的王大爷走上前来。
“张大人,等下我们这些人冲出去,您就让下面那些娃儿都撤回来吧。他们一回来,您就赶紧关城门,我们这些人会尽力拖住的。”
张玮和昊牧往后看去,发现王大爷口中的“我们”赫然是一群手里拿着耙子、斧头甚至是木棍的老人家,平均年龄估计都有五六十岁了。
王大爷显然发现了两人的目光,所以他说道:“我们早就说过了,一把年纪,也不想再东跑西跑的,能和这座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县城同生共死,已经是个很好的归宿了。”说着,王大爷还指了指下面“我们这些老头儿都是糟骨头了,没必要让那些娃儿为我们拼命。再说了,当年咱也是从过军的,如今能重新报效国家,为国捐躯,也算是值了。”
王大爷说完,也不理会两个人的反应,带着头就要往下走,却被一只手一把抓住了胳膊“王大爷,您等一等。”
拦住王大爷的,是昊牧。
昊牧扫视了一圈那些大爷大娘,又看了看张玮,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王大爷的身上,呲着牙笑了起来“王大爷,我们这些年轻人的血还没有流光呢,要是就这样让你们下去跟扶桑人肉搏,以后我怕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了。”
王大爷愣了一下,正要说话,却发现昊牧已经松开了手掌,然后一转身,从城墙上直接跳了下去。
“昊牧这娃儿不是杀猪的吗?怎么还会武功?”王大爷看着消失在眼前的身影,犹疑了一下,有些疑惑的开了口。
张玮的嘴巴开合了两下,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了一丝希冀的目光。
“昊牧……希望你能够挡住这些扶桑人吧。如果你挡不住,那我大概就要跟王老伯他们一起冲下去了。”张玮在心中默默的说道。
而城墙下那些扶桑人显然也发现了昊牧那道从城墙上翻身而下的身影。就算他们没注意到也没关系,因为昊牧会让他们注意到的。
落到地上之后,昊牧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拎着手里的刀,直奔着战团冲了过去。
“都回城,这里交给我!”
一个士兵眼看着就要被扶桑人一刀斩下首级,却突然听到了耳边的这一声暴喝,随后,一把平日里被屠户们用来劈砍骨头的斩骨刀就突然出现在了他眼前,然后一刀砍下了那扶桑人的脑袋。
干净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士兵只看到刀光一闪而过,然后那扶桑人的脑袋就凌空飞了起来,鲜血直接喷涌而出,溅了老远。
“昊、昊牧?”士兵愣住了,昊牧不是傻猪的吗?怎么这么利害?
然而昊牧并没有在他身边停留,而是继续先前奔走着,每走几步便会停顿一下,而每次停顿,都会有一个扶桑人失去脑袋。
“虽然没动手杀过人,但是杀起这些扶桑人来,好像跟杀猪也没什么区别啊……”昊牧呢喃着,右手在腰间一摆,斩骨刀便已经回到了他的腰间,取而代之的,则是那把剔骨尖刀。
他看到了,这些扶桑人有一个领队,武功似乎还可以。
“果然,每个中二病都有成为英雄的潜质吗?”在昊牧的奔走之下,还活着的那二十多个城卫兵已经都成功逃回到了城里。而对他来说,也不过就是杀了那么二三十个扶桑人的事罢了。
“接下来,你们的对手,是我。”昊牧又习惯性的掂了掂手里的剔骨尖刀,然后呲着一口白的亮眼的牙,冲着眼前这些扶桑人笑着说了一句。他不知道这些扶桑人能不能听懂,不过,就算听不懂也没关系嘛,反正……
反正都是要死的。
昊牧在地上重重的踏了一步,头也不回的冲进了扶桑人中。随后,这场战斗仿佛变成了他一个人的独舞一样。只不过,这场独舞的背景,是西斜的落日、耀眼的刀光以及不时泼洒而出的鲜血;而这场独舞的配乐,则是疯狂的怒吼声、惨叫声以及哀号声。
而那些扶桑人,与其说是昊牧的伴舞,倒不如说是这场独舞中的道具。
刀起,一个扶桑人失去了手臂,刀锋从腋下切入,然后毫无滞碍的将他的手臂和他的躯体分为了两半。
刀落,一个扶桑人被剖开了胸膛,鲜血混着内脏从腹部流淌出来,让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
昊牧就这样握着刀,成为了舞台上最耀眼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