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钱不丰?”李津傻了,怎么会是他?他又从哪找来的人?
对方人马最起码还在两千以上,且只观阵型,就可见对方年纪虽不小,可悍勇的太过霸道。这些百姓来了,不是添乱找死不成。
钱不丰想用这些无辜百姓当作棋子,拖延时间?
只一瞬间,李津脑海就想通了所有的关关节节。小白圭钱不丰在商场上历来下手不留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了保住天子,就是拉全金陵城的百姓陪葬只为了拖延,他顶会伤感一些,可绝不会仁慈的不去下决定,一夜之间突然发动起来的叛乱,太过措手不及了,总要牺牲一些。
而这三千老兵一定曾经是唐军精锐,那恐怖的战力就是明证,不需要任何解释。
老苍头也听到了钱不丰的声音,随即不说话,陷入了一阵可怕的沉默之中,风声嗖嗖,空气中血腥味浓的能凝结成水,天空中月亮惨白,对面剩下的八百金陵城防军已经所剩无几,尸体一个个飘飘洒洒的倒下,就好像又下了一场雪一样,他们对得起自己的誓言。
“突破!” 一声令下,战马奔腾,剩下已经不到两千的老兵们,直向刺史府绝尘而去,溅起地上点点朱红。
钱不丰想要挡住来人,可是百姓和军人最大的不同在于,军人只有一个名字——军人,而百姓却有赵钱孙李周伍郑王百家姓,根本挡不住老兵们的集体冲锋,可是钱不丰打开始就没有指望他们能挡住,正如李津看透的,不过是用人命换时间。
一炷香后,百姓组起的人浪被生生破开,留下无数断肢。
半盏茶时间,老苍头已经看见了恶金陵刺史府的大道,他奋力的狂抽马鞭,当他第一冲上金陵街道的那一刻,他看到了站在金陵街道上的几个人:这群人各个打扮的都有,像是在等待自己一般可笑。老苍头扫过去一眼后,目光便深深定格在——远处灯火阑珊下悠然的年轻人。
年轻人自始至终没有看他们,一直抬头望天,那双眉毛却皱着几乎连在一起了。
“皇帝?”几乎在一那一刻,老苍头都快感觉自己要尖叫出声,可随后,老苍头就愤怒了,这中愤怒透着股伤心不甘,和他们的心情一样复杂,这是曾经他们应该效忠的人啊。
“杀皇帝了啊。”老苍头大呼流泪。
“杀皇帝了。”
在这条长有三百丈,宽宥二十丈,形如一个广场的刺史府前,震惊天下注定载入历史的一次冲锋发动了。
三百丈的距离,似乎意味着李治的死,和即将到来的天下大乱。
——而在老苍头第一眼看到李治之时,时间定格,当时正发生着过往的那一幕——
“今晚,金陵注定要成阎罗地狱,杀吧。”
“善哉善哉。”所有人跟着拾得和尚,合十默念,连孟桃花这个女人和她的那些小喽喽都不例外,除了站如青松的李治。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鸠摩那虔诚合十,宝相庄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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鸠摩那的声音方落,老苍头率人杀到,一见到这些人,原本弓着身体的归海一刀弹指间绷紧了魁梧的身子,扬起脖子,脖子瞬间爆粗,脸皮青紫,使出生平少有的全力大吼出声。
“奉天子诏,锦衣卫指挥使沈贤接令,将此等斩尽杀绝,陛下明谕——杀无赦。”
“臣沈贤接令。!”街道两旁的屋顶上出现一个中年人,长相一般,眼角宽大,嘴唇很薄,只看一眼,就可知是一个坚韧果敢宽厚的人,可此时这个宽厚的指挥使却冷的像坨人形冰雕,生人勿近,“江南十二大锦衣卫指挥使接令。第三刺天弩阵,起。”
“报!第三刺天弩阵,第一阵准备就绪。”
“报!二阵就绪!”
…………
“九阵就绪。”
沈贤大喝过后,高.潮出现了,两旁的屋顶处出现无数上满了弦的刺天弩,那闪烁的箭头在黑夜下跟天上的繁星一般密密麻麻,数也数不清。暴露出身形的锦衣卫,人人扛着刺天弩,在三百丈的街道两旁的屋顶上,树上,掀开伪装的花坛里、水缸里、用来排水的水沟里、平坦的地面上……
整个空空荡荡,飒飒秋风吹拂,萧索空寂的大道上,顿时再也看不到一个多余的空白,全被扛着黑色古怪匣子弩机的血红色锦衣卫填满,那股空间的充斥感涨的人眼睛十分不自然。
李治走到孟桃花面前,伸手像女人先前拍自己一样拍了拍她嫩白的脸蛋,笑道:“这回知道朕为甚么胆大若此了吧。”
“你早有准备?”女人失态的呆呆道。
“桃花,朕不会输也不能输,可是有人就是不相信。看吧,九千五百架刺天重弩,箭匣上满,一次便能射出九万五千只特制的血槽铁箭,二千叛军而已,一个喷嚏便叫他灰飞烟灭。”
李治眯起眼,看不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不悲不伤不怜不痛不遗憾,心情八风不动波澜不惊。
也许在别人看不见的那一闪而逝的眼神中,有着掩饰不了的悲伤怜痛遗憾吧,只不过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捕捉到那不多的真情流露的,他真的是越来越像个皇帝了。
“这便是九五至尊的力量?”名叫桃花的女人脸色苍白的喃喃道,苦笑不已。
“嗯。这便是九五至尊的力量,天地变色,不过反掌之力便可压之,乱世豪杰,谈笑间,便叫他万劫不复。”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