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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陵也没说话,只是煞有兴趣的冲武元爽悠然发笑。
武元爽顿觉难堪,黑着脸怒道:“你笑我么?有什么好笑的,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天下没有神仙一说。”
“难道不应该笑吗?你见过神仙。”
“我武元爽是没见过,但我要是被笑,你萧陵更当一笑!”
“我为什各当笑?”
“彭祖活了八百岁,黄帝御女三千驾龙飞升,近一点的,西汉景帝四年,茅盈和其弟茅固、茅衷在陕西咸阳修道”得道成仙,始有三茅山。还有葛玄、葛洪、杨义、许穆、陆修静…………这些难道不都是得道之人,你竟无知至此,岂非可笑!”武元爽一脸鄙夷的低笑道。
大唐年间,道学昌盛,无论平民百姓抑或达官贵族信道、崇道、迷道,对道家一些得道成仙的人张口就来,因此武元爽笑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就如同后世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牙膏是用来刷牙的,属于常识。
“还是那句话,你见过神仙?人云亦云,当真无可救药。”萧陵轻笑起来,“子不语怪力乱神,孔子都不信,你倒是时刻记在心上。还是陛下说的好”宗教存在的意义”不过是统治者用来统治天下的长鞭,神,也只是生民寄托自己悲思的幻想,本是虚幻却被赋予人的感情,让创造他的人自己去膜拜”与其说你倒在神邸脚下,不如说你败给了自己,强者是不需要信仰神的”他们有智慧勇气去面对所有挑战。历史上无论是北魏太武帝,还是北周粱武帝,崇佛灭佛尊道贬道,来来去去,也只是驾驻和国家需要而已,就跟你玩女人一样,有用就拿来”没用的就踢开。,还有,对于我萧陵来说”让我成天去礼拜神灵,还不如让我去丽春院呢”在那里我觉得我和神最接近,一切都是那么〖真〗实,一定都不虚假。
“你们…………”武元爽睁着大眼,黑着脸硬邦邦问,“你真的是如此想的?”
萧陵摇摇头无可奈何地一笑:“半点不错,老子根本不信这世界有狗屁的神,要是有神,世上比我们善良的人多了去了,怎么没见到他们一生下来就得享富贵啊。”
“那是因为他们前世………”
“狗屁前世,和尚在汉时还自称,贫道,呢,那是怎么就没有前世之说,现在就有了?难道佛也会朝令夕改?一切都是人创造的,孩子。”
武元爽脸色阵红阵白,乖戾桀骜之气倏忽一扫而去,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敢如此否定一切鬼神,一时间低头不语,萧陵在一旁则得意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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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楼上一直关注两人的论塞调旁笑了,此情此景在他眼里变成了“萧陵在训斥武元爽,武元爽低头认错”此时看来,怕是那大唐小皇帝得志便猖狂,真的被公主说动了,这真的是一个美丽的巧合。
“大唐的两位将军,是不是搜寻过后,我吐蕃臣服大唐,唐军就退军啊?”论塞调旁突然叫道。
“我大唐行事历来光明正大,自有天道,当然如此,不过你吐蕃也要将眉库财宝尽赔与我大唐。”武元夹一脸“不甘”的大吼道。
“好!”
论塞调旁精神一振,想起那汉人将军的毒誓,再一路细心观察,两人先是激烈争论,然后一方不忿,最后低头认错,分明便是无诈之相嘛。
“那有劳老丞相了,我们搜查完还等着回去吃中饭呢!”萧陵朝着城墙上一拱手笑道。
城墙上顿时一阵大笑声传来:“我说这位将军,你此来并无恶意,老夫此刻也相信,刚才想必也是示威。可你既然来到逻些,我吐蕃又要归属大唐,如何能看着你和那位将军以及三千大唐勇士就这个模样走了?那样的事,我吐蕃人如何做得出来?来,搜完了,先吃饭,再人人喝上一壶美酒解渴,老夫决然不拦你,如何?”
萧陵和武元爽都是一怔,好家伙,这老丞相手法老道啊,一旦判定唐军此来无恶意,就立马笑脸相迎,姿态放的极低,丝毫不计较刚才死在唐军手上的千余吐蕃将士,端的是老成谋国。
两人对视一眼,红脸关公,白脸曹操,看来此计成了”但两人还得继续装下去,要不然功亏一篑,可就冤了。
武元爽满脸“委屈”的盯着逻些城,好似有深仇大恨一般,看的论塞调旁更放心了”尤其是那“气呼呼”的神态,但事实上此刻武元爽嘴上说的话却是:“萧陵,此事若成,必然戴罪立功,陛下必大赏,老子难得如此卖力演戏,功劳大头可是我的。”
萧陵笑道:“好了好了,我又不想做丞相”又不想当边疆大吏,要那功劳何用?”
武元爽面上更见愁苦,但说出的话却充满喜意:“此事终了,我们故往的恩怨一笔勾销,怎么样?”
还没等萧陵回话,沓沓的,逻些城城门开始耩耩打开,萧陵闭嘴不语”和武元爽两人的面色更是不见丝毫异常,如往常般,不过此刻看起来却有点做作。
听着城门声响起,不知为何,论塞调旁心中有点慌慌的。
看着萧陵和武元爽故作平静的样子,论塞调旁眼皮狂跳,骤然之间,论塞调旁心中一亮”不该如此平静的,以己度人,怕是自己多少也有点激动和好奇吧,想到此论塞调旁一拍城墙,竟是霍然叫了起来,“不好?唐军行诈,快”城门不要再开了,关城门”关城门。”
“哈哈,晚啦!大唐的兄弟们”死战啦“……射!”萧陵眉头大跳,被发现了。
一声令下,那些本来已经放下了的刺天弩“刷”的一下平举,像机关枪一样,过万的刺天弩箭瞬间射向已经半开的城门,像是一条“箭龙”撕裂过去。
“嘶!”
一道刺目的蓝色烟huā冲上天空,“碰”得一声在天空炸开。
几乎在烟huā升空炸开时,天地间突然摇晃了起来,好像在无边的远处有一股巨大的浪潮朝逻些城卷来,大地都轰隆作响。
刺天弩兵迅即下马,分成三段一边冲向逻些城门,一边连续不间断的射。
一条条“箭龙”让前来支援想要关门的吐蕃军士被顷刻间撕裂无数片,残血纷纷而落,如同下了一场血雨一般。
后面的武元爽焦急的不断回头,二人萧陵则紧盯着前方,现在真的是死战了,抢时间,而城楼上也不断的射下漂泊箭雨,被射中脖子的唐军很多,萧陵立马组织一队反击,剩下人不要命的将刺天弩箭贯进去,同时三千刺天弩兵也冲到城门处。
武元爽突然高声叫道:“萧陵快看,陛下率军到了!”
萧陵闻言急忙回头遥遥鸟瞰,只见红色披风像水波一样在风中起伏,密密麻麻不可计数的唐军已经漫山遍野的压到出现在地平线处,原野上犹有烟尘蔽天源源涌来。
当先是两辆战车,第一辆载着一面金黄色“龙旗”当先奔驰!这是李治的皇旗,但李治却不在其上,这叫做护旗车,旗下护旗之人正是锦衣卫刺天弩兵的两名大都督,威武高大,手持陌刀,步战无敌,车战也是挡者披靡,原先都是大唐一等一的江湖大豪,如今成了李治的鹰犬。
后面一辆战车却是八匹金黄色的阿哈尔捷金马,如天神之车,驰骋如飞,驾车的正是一身黑甲的李治本人,一手持缰绳,一手持长剑,在黑红色的海洋里分外抢眼。
战车在唐已不多了,已成为了一种礼器,虽然战车不甚灵活,但全力奔驰起来,不比战马慢上多少,萧陵自然见过这两精钢战车,一眼看去,便知道这是李治在驾车,那金色的披风可实打实的在风中荡漾呢。
战车正中,李治顶着大金色斗篷迎风飞舞,头顶金玉皇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意气风发。
而城门下吐蕃军的攻击越来越激烈了,每个人都知道成败在此一举,逻些还剩下的吐蕃军士也不要兵器了,只是麻木嘶吼的向前冲,他们要用自己的身体,为身后的同伴赢得一点时间,只要一点就好了,此时吐蕃军已不再是军队,他们只是单纯的人肉盾牌。
但刺天弩兵正面不可敌并不是一句空话,在并不是特别宽大的城门下,刺天弩阵排列紧密,发挥了近乎于数百把马克沁机枪的威力,一箭之地,所有吐蕃军都是被刺天弩连带着洞穿数人后再带着尸体扎在地上的。
往往一箭,就是数人毙命。
不过城墙上倒下来的滚石也给刺天弩兵带来极大的伤亡,说到底,一切就是时间,谁能坚持,谁就是胜利者。
为了保护城门,刺天弩阵的箭矢毕竟有数,当刺天弩的弩箭用完后,没有一人后退,每个唐兵都扒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一身的红色飞鱼服,他们是骄傲的锦衣卫,死了也是个锦衣卫。
拔出横刀,所有锦衣卫几人一堆大声的冲了上去。
最残酷的白刃战开始了,双方都疯狂了,论技击技巧,这些锦衣卫比吐蕃武士高明十倍,但疯狂之下,人的潜力汹涌爆发,哪怕胸膛被剖开,那些吐蕃兵都双手死死掐住年轻的锦衣卫脖子,直到旁边的锦衣卫抽空一刀砍断他的手。
最前面的吐蕃军士和锦衣卫此刻都身体碎烂,战场上顾不了其它,唐军拿起吐蕃军的尸体就当挡箭牌,而最前面的锦衣卫在密集的人群中哪怕战死也倒不下去,被发疯的吐蕃军插了无数刀,被活活的分尸了,而吐蕃兵倒是死的爽快的多,大都都是被锦衣卫一刀划过喉咙。
锦衣卫用吐蕃军的尸体来挡刀剑,此时不是拼命的时候,他们的任务是…,守住城门,哪怕到了最后一人。
“日出东方!唯我不败一大唐奋威,覆灭吐蕃!”
随着悠长尖锐的呼号,那面大龙旗左右急速摆动,唐军骑兵冲到,“呜呜”的牛角号声响彻山谷,黑红色海洋化作无边海啸骤然扑向逻些。
一个极其嚣张的大笑声如滚滚惊雷响彻万军群中“吐蕃,亡矣。
大军,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