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咄城厚厚的城门,在黎明时大开。
一队唐军手执刀枪,押着数十辆囚车,在无数苏咄城居民注目的眼神中,从城内鱼贯而出,悠哉悠哉的,一路向东而行。
其时,正是清晨晨晖万道之时,幽蓝的天空,金黄的沙漠,以遥远的水平线为界,天地间颜色分明。
坐在马上,苏定方悠闲的眺望远方,透明的蓝天,像一张丝手帕,蓝天上停留着一些细碎而洁白的云块,像是纱巾上的huā朵,美丽极了。
苏定方的心情就犹若这蓝幽幽的睛空,万里无云,微微向后一瞧,苏定方忍不住嘴角勾勒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最后干脆发出爽朗的大笑声,在清晨寂静的苏咄城外,显得分外突兀。
在唐军队伍中,数十辆囚车最前面两辆囚车中分别监禁着两个男子,都作胡人武将打扮,最适合骑马射箭。
最先的是一个白虬髯老汉,蓬头垢发的,十分狼狈,被捆成了个大粽子,倒在囚车中,囚车随着地面起伏,不时的还碰了几下头,痛的龇牙咧嘴的。
后面一咋,囚车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无声的靠在囚车的木栏壁上,眼睛呆呆的看着蓝天,而在两人之后的数十辆囚车里,坐的都是一些衣衫褴褛的汉子,神色呆滞顽废,数人一车,不时的还有人大喊一声,“救命”。
囚车旁的唐兵恼了,上前猛地给囚车一脚,喝道:“没卵子的软蛋,再哭,老子踢死你*……”
那被囚的胡汉一听,先是一惊,随后恼怒异常的瞪着唐兵,最后看到那个唐兵嚣张的昂起头”慢慢的冲着胡汉拔出腰间的横刀,那个胡汉识相的缩了缩头,好似所有的力气都丢了一般,瘫软在囚车中。
那唐兵见此,才将已半抽出的横刀“唰”的一下”又插了回去,不屑的轻哼一声。
这一行人正是苏定方和阿夹那杜鲁一行人,苏定方昨日深夜狂奔而至苏咄城,接后的事,就简单了。
一行人的身份被告知苏咄城城主兹陵,随即苏定方受到了截然不同于阿史那杜鲁的待遇,不仅如此,临走时还带了一个大粽子”正是阿史那杜鲁。
要说阿史那贺鲁也确实是条汉子,五huā大绑的他,面对苏定方时并没有畏死乞降,十分淡定从容,似乎当自己是公费旅游了,装清高的,自始至终一言不发,苏定方也不在意”他本来就不是个话多之人,更何况是一个将死之人斗气耍狠。
唐军就这样押着囚车一日复一日,行行复行行,七日后,终于和缠绵多日的风沙说再见了”回到了鹰娑川下唐军新扎下的大营。
一路上仿佛修了“闭口*……”的阿史那杜鲁,在见到程咬金的那一霎那,就迫不及待的喊开了。
“本汗本是个亡命之徒,是先帝救了我,又给予了厚重的待遇。可本汗却忘恩奂义,惹得上天发怒,令我失败。对此,本汗心服口服。
不过,本汗听说汉人杀人,一定要推到闹市斩首。而本汗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够死在太宗皇帝的昭陵前”以此向先帝赎罪。请务必把本汗的请求转告当今万岁!”
不得不说,阿史那杜鲁的这句话说的很合情合理”如依往常,程咬金也就同意了”再让你多活两天又怎滴。
但正所谓哥虽不在江湖,但江湖却永远流传着哥的传说,面对阿史那杜鲁的请求,程咬金一脸无奈的冲阿史那杜鲁悲怜的摇摇头,道:“陛下当初说要把您六马分尸,这可是圣旨,作为臣子,本帅可不敢抗旨不遵,那是要不得的。所以,可汗老兄啊,问一句,有心理准备了吗?”
阿史那杜鲁脸色苍白如纸,黄豆大的汗珠不断的落下,呼吸都急促了起来,惊恐的望着摇头不语的程咬金。
大帐内站在下手的房遗爱等一干小年轻则是满脸促狭的瞅着阿史那杜鲁,六马分尸,这可实在不是一个男人所能承受之重。
听了程咬金的话,阿史那杜鲁是真的害怕了,猛地跪着蹿到了程咬金的跟前,抱着程咬金的象腿大摇的哭号道:“求您了,求您了程大帅,您杀了我吧,往这儿,就往这儿给个痛快,求您啦。”阿史那杜鲁如今是连“本汗”这样装逼的自称都放弃不用,指着自己的心脏就要程咬金捕自己。
程咬金一脸纠结,心中也在犹豫,看来程老货仗打下来了,似乎这黑心肠也被塞外的寒风磨去了许多。
最后在阿史那杜鲁一脸期望下,程咬金遗憾的叹了口气,一脸同情的死死盯住阿史那杜鲁的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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