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着领功就你头一份。你说你不想父凭女贵,不想让女儿进宫为妃,老夫才不相信!”
“赈灾筹粮也不对?苏博士家的千金年年布施赈灾,你不说一句,老夫这几年袖手政事,万般退让,你倒得寸进尺来。我送不送女儿入宫,关你何事?”
“人家是年年布施,你呢?几十年不见一次,不是别有算计又是什么?”
一文一武,一相一将,竟站在檐下像两个斗气似的孩童不管不顾地大吵大闹,随行的其余三名官员劝了这个又劝那个,只闹得不可开交,可苦了屋顶上的某人。
卫嫤已经听不清那些老头子究竟在吵什么,她只觉得两耳里隆隆地响,跟打雷似的,心里千百个念头都绕在了诅咒乐青这件举世伟业上。
听说是他救了她,可是却害她武功全失,要是还能用上一丝丝内力也好啊,至少她还能匿气,现在……不是等着被发现,就是等着被憋死了。
就在她被憋得神魂颠倒,两眼翻白时,一只手垫在她脑后,跟着,柔软的唇贴了上来,齿间甜香送来了一缕新鲜的空气,她脑子里清明了还不到一刻,却突地变得更加糊涂。
她睁开了眼睛,可是又立马闭上了,再睁开,又闭上。
初晨的阳光照在屋顶上,金色的残影包络着面前那人,逆光时,便只能看清他那双细长的眼,微微睁开的时候波光盈盈晃动,竟带着醇酒的芬芳。
她的心跳得很快,很快……快到她不敢再看他。
箫琰没想到她会是那样的反应,心悸之余,尚带着一丝狂喜,他近距离打量着她酡红的粉脸,慢慢伸出了舌头,他想舔舔她。
“不要!”她突然察觉了他小小的不轨,一抬手就将他推开了。
他气息一乱,差点掉下房顶,好在是及时伸手撑住。两人叠在一起,搁在卫嫤怀里的两个梨子把两人的脸都硌青了。
檐下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此境空寂一片,只有凉丝丝的风,吹着两人红扑扑的脸。箫琰低下了头,卫嫤抓乱了头发。相顾无言。
“对不起,我以为你……”她以为他会像予聆那样啃自己,所以就害怕了。
“他们走了,我们也走吧。”箫琰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只是习惯地替她拢好头发。
“等等,我们……不能走正门。夏侯将军带来的人一定还在外边守着,要是这样贸然闯出去,会很麻烦,还是,游回去吧……”她说。
“好,都听你的。”箫琰放开她,伸手又要去抱她,她不自然地往旁边躲了一下,才不得已放弃避让,因为实在没办法单靠自己跳下来。她自然没有留意到箫琰眼底的哀怨。
箫琰放下她时,她又不动声色地离他远了一些,一双眼睛浑不自在地乱转,根本不去看他。
箫琰故意靠近了一点,她就像只受惊的兔子似的,一蹿三尺高,可是为了不让他尴尬,她最后却又不得不拼着天人交战,慢慢地,小心翼翼地靠上前来。
箫琰起初对她的抗拒有些失望,但看她战战兢兢的小模样又觉得好笑,于是就真的笑出来了。
他的笑容内敛,温柔而不狂放,媚惑而不邪肆,在太阳底下明艳如huā。
卫嫤以前不喜欢看huā里胡哨的男人,但自从懂得欣赏箫琰的美貌之后,竟再也挪不开眼。
她瞪过去:“笑什么笑?很好笑么?待会儿要是游不动,别怪我一脚把你踹去湖底喂鱼。”
这时有两名宫娥端着盘子远远走来,两人便顾不上再别扭,赶紧跳进了一丛乱草中躲起来。
卫嫤将脑袋压低了一点,余光堪堪扫着两幅逶迤而过的长裙。
“听说誉妃娘娘又病了,可真是邪门,这两个月里,只要皇上一翻她的牌子,她就必病无疑,也不知道是真病是假病。”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乐神医都看不出来,那肯定是真病了。唉,我听说啊,这皇宫里头怨气重,曾经染了些不干不净的,才会累及子孙……皇上这都纳了十一位妃嫔了,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你说,是不是整个皇室都被下了降头?”
“嘘,这话说不得,要是传扬出去,可是会要杀头的……”
“为帝不仁,活该要断子绝孙。”卫嫤暗骂着,却突然想到一事来“对啊,乐青这几天都在宫里为娘娘们诊脉,让他带我们出去,不就得了?反正肚子饿,游不动。”
“你知道太医院怎么去?”箫琰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知道啊。”卫嫤顺口答道,说完自己就愣住了。箫琰睁大了眼睛睁大了,一瞬不瞬的盯着,表情怪吓人的。“呃,就算我不知道,你也……一定知道的……吧……”她不自然地缩回去,可又忍不住又去看他的脸。
如此几次,箫琰也烦了,便拉她起身:“先试着去找找,不行的话,就只有游回去了。”
卫嫤左右看看,选了一条守卫较少的路。
箫琰知她这是不愿再由自己抱着飞来飞去,亦无异议,顺遂了她的意思。
有箫琰在身边罩着,在宫里躲猫猫也容易得多,只可惜卫嫤第四次转弯的时候带错了方向。
两人在宫里绕来绕去,最终却来到了一座比靖华宫还荒凉的宫殿前。
“这什么鬼地方?”卫嫤看一眼就呆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