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却不单在短时间内将礼仪学了周全,还亲自登门拜访不少勋贵世家,为的就是北伐的军粮。他一直不放心她,几乎三天两头去找乐青问情况,乐青被他缠得气躁,脸上的痘痘都生了好几发。“乾河水患那样严重,朝廷赈灾都来不及,怎么可能筹得到军粮?你这样一家家地去拜会,人家也未必肯答应。”
“事在人为,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有钱就好办事,实在不成,我就去南禹去灵州买粮,再让梅山想想办法送去常州,再怎么……也要熬过这个冬天。邙山这地方要打,我自己却不能上战场,只能尽这个力了。”
卫嫤看过诏书,挂帅的是夏侯卓渊,监军卫梦言,带的三万兵都是老弱病残,与其说是去打战,不如说是去送死,显然,这里面是有人动了手脚。其中的小九九卫梦言肯定是心知肚明的,但是却不会明说。
她目前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
“只怕这一次,你的风头要盖过那扶城第一才女。”他微微一笑,找了个轻松的话题。
“盖过她不过是轻而易举,就她家那二两米,也想学人赈灾,施舍人家一两碗饭就是布施了么?达不到长治久安有什么用?我之前不敢动,只不过是怕卫老儿抽起风来将我往宫里送,现在好了,我几乎能肯定他看不惯那蠢材皇帝,想自立门户了。”卫嫤眼中流露出一种傲岸。
“那你还帮他?”他问。
“因为我觉得应该帮。”她答。
他笑了笑,却有些心疼。
皇帝奢靡,国库亏空,中府水灾,民不聊生,结果朝廷一道令下,还要打战。
卫嫤从卫梦言那儿拿到了名帖之后,就开始一家家地上门去求,她晚上在箫琰那儿学习礼仪,白天就不停地往外跑,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人就瘦了一大圈。
“赤邪借来用用,我走了。”她扬起马鞭,在空中甩出一道风响,“啪”地一下击在路边的碎石上,马儿长嘶一声,载着她从山城俯冲下去。
予聆默默地执着那卷手稿,目送她一路远去。
……
“嫤儿姐姐,嫤儿姐姐,快来看,我们赢了!”小鞍看见卫嫤回来,小脸上全是兴奋。
“卫小姐。”烨郡王微赧地立在当场,倒未曾含忿离去。
卫嫤翻身下马,将缰绳一扔,走向了校场尽头的草靶,信手将上面的扎着的羽箭拔下来一些,再回来的时候,脸色便沉沉地有些吓人。烨郡王有些不明所以,但以小魂为首的孩子们却都像是领会了她的意思,一个个羞愧地低下头去。
“这几箭是谁射的?站出来!”卫嫤一伸手,老张立即递上了一把铁弓。
“师父,是,是我射的。”小魂身后走出一个白白净净的少年,正自咬着唇望着她。
“洛云,我说了几十遍了?战场之上不能有妇人之仁,你以为射中了靶子就算是赢了?若对面是敌人又当如何?给我重射一遍,像这样!”她引弓而立,指间夹着羽箭后拉。
“嗖!”箭镝离弦,发出烈烈风响,干净利落地扎在了百步开外的草靶上,一箭刺了个对穿。
“哗!左相府不是一直重文轻武么?卫相还说习武的都是莽夫,怎么……”军营里沸腾起来。
那白净的少年不知的措地垂下了头,却听卫嫤冷冷地道:“以后你还是这样的,就不用上战场了,左相府里多养个闲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考虑清楚,是去是留。”
她将弓箭丢下,又向烨郡王行了一礼,道:“卫嫤告辞。”
烨郡王正看着发呆,一听她要走,立时就慌了神,连忙道:“卫小姐,我府上管教不严,失礼在先,可否容许小王设宴相待,聊表心意?”听语气,已是甘心认输了。
卫嫤笑笑道:“烨郡王不必客气,之前郡王以名马相赠,小女子还未曾答谢,按理这做东的人应该是我。不过小女子今日实在不得空,改天如何?”
烨郡王眼前一亮,忙不迭地道:“如此亦好。”
卫嫤转头看洛云还呆呆在杵在跟前,不觉轻轻地叹了口气,低声道:“洛云,战场上只有生死,没有仁义宽厚可言,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大哥哥么?你看看大哥哥怎么做的,将来自己就怎么做。”她又摸了摸他的头,才将其推到小魂身边。
这时候,陶定朋却鬼鬼祟祟地从身后冒出来:“卫姑娘,予聆公子让小校来带句话。”
她一怔:“他说什么?”
陶定朋压低了声音道:“公子说,他给的那块金令,请务必随时带在身上,具体的使用方法,他已经放在金令的夹层内。”
卫嫤有些意外地皱起眉:“金令?什么金令?”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