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卫嫤眼睁睁看着他整洁华丽的衣衫变成了破烂的布条,箫琰身子一歪,借力滑开数步,按不住胸臆中沸腾的血腥,朝天喷出一口鲜血,差点跪倒下来。
一招定胜负。
那名叫柳沁的女子咬着唇,面不改色,只是发丝更乱,在风中狂舞得如万条灰黑色的毒蛇。
卫箫不觉看傻了眼,这女人好强的内息!
“小姐快走!”箫琰甩开附在腕间的小银蛇,将发黑的手掌收回来,藏在了破破烂烂的衣袖里,再抬头时,却还是重复着那两字,“快走!”
卫嫤动了动脚,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可以行动自如。
她一脸震惊地望向那如母狮般癫狂的柳沁,脑海中突然想起了花重泪提起过的人。
柳欢,柳沁……怪不得这武功如此厉害,原来竟是南禹柳家的传人。
怪就怪她太迟钝,以箫琰的出身,能与他订亲的南禹望族还能有几个?她怎么就糊涂了?
跑!是该跑的!可是箫琰又要怎么办!她不能丢下他不管啊!
现在才回味出那句“抢男人”的意思,她才知道什么叫欲哭无泪。
而最可恨的是,如今她除了一身轻功还能用,暗器手法还剩几分,其余各项都施展不出来,卫小姐是娇养的,跟糙养的卓桦是两回事。烨郡王府上那位大夫说的没错,卫小姐体质偏寒,与卓桦截然不同,这样的体质要调理好过正常女子的生活并非难事,但是,她再却也无法拾起以前的功力,她承袭卓桦的功体是至阴至寒的,练下去,只会渐渐毁了这副皮囊。
她不能死,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她跑起来,却跑不过风,可她身后跟着的,是风还快的柳沁。
箫琰也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追。
卫嫤不想殃及城北坞壁的这些孩子,更不想老张跑来硬出头,便只好掉头往城里跑,而柳沁却真是同她卯上了,竟追着她的背影没命地挥舞着短笛,卫嫤仗着自己那身轻功还能抵挡一阵子,但时间一长体力耗尽就玩完了。
两人的距离在拉扯中时近时远,近的时候,卫嫤差点就被这头河东狮敲中背心。
“别追了,我不和你抢男人了,你要你拿回去吧,我男人有的是,不缺他一个。”卫嫤真想扇自己两人巴掌,这都说的什么混账话。
“你以为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就不知道了?今天不结果了你,他**又再反悔该怎么办?”柳沁长剑直刺,势道迅疾,吓得箫琰直冒冷汗。还好她天生没脑子,不然卫嫤早死十次不止了。
“箫琰,剑,剑……”卫嫤蹿起来,避过扑背而至的劲风,却被生生扯下一截袖子。
柳沁的肤色不好,除了有些发黄之外,更带着三分菜青色,衬得原本还算清秀的眉目几许阴沉。这时卫嫤洁白如玉的手臂露了出来,更引得她嫉妒发狂。箫家人一向都只喜欢漂亮的东西,拿她与卫嫤比,孰胜一筹,不言而喻。
她抡起短笛,出手更狠。
卫嫤一连闪过五六招,头发也散了,好在今次出来头上的饰物戴得不多,只失了一支金簪。她抽空出来肉痛了一下下。暗叹自己身无长物,缺的就是一把合适的兵器。
“箫琰,剑给我!”她跳起来,又避过一招,额上的冷汗变成了热汗。
箫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勉强抬手,将掌中软剑掷了出去。
柳沁早已打定主意不让卫嫤如意,竟当着她的面将头顶掠过的软剑扣下来,一下踩在了脚下。
卫嫤与她勉强交换一招,堪堪扣住柳沁的手腕,后者一抿唇,反手抓向对方肩头。
卫嫤闪过,退后,再跑,却没见柳沁追来,光听着剑器破空,那河东狮竟将横下心将脚底软剑掷了出来。她不得已转身,腾出两掌夹住剑身,一连滑出了数丈之远。一直退到气漩边缘。
“去!”柳沁手腕一抖,小蛇吐着信子往卫嫤脸上罩去。
“好恶毒的女人!”卫嫤就地一滚,从柳沁身侧闪过,箫琰立即上前抓住了她的手。卫嫤触及掌心,只觉得冰寒入骨,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箫琰,你偏要与我作对?”柳沁看着两人紧紧相握的手,面色铁青。
“你这种狠戾霸道的女人,哪配得上我们家箫琰!你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可你对他所作所为的,又都是些什么?”卫嫤望着箫琰被血染红的背脊,气得全身发抖。箫琰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狼狈过,衣不蔽体不说,还全身都是伤。
“所以说中原女人就是肤浅,男人这东西,不打不服,我不让他怕我,他又怎会爱我入骨?”柳沁的鹰眸之中闪耀着冷傲的光芒,像一柄嗜血的宝剑。
“疯子!你真是个疯子!”世间那有这样的理论?让一个人爱自己,首先得让他怕?爱与怕根本就是两极对立的,又怎么可能相到依存?卫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柳沁,我今就是死,也不会跟你走的!”箫琰面色铁青,他突然放开了卫嫤,扬起破烂的袖子卷向地上的软剑,兵器入手,他举剑便刺。柳沁定定地望着他,冷笑不止。
卫嫤被推开一个趔趄,再扑上去的时候,箫琰已经一片残云般飘了回来。
“铛!”软剑坠地,发现清脆的绝响。
“箫琰,你上辈子是不是作孽啊,怎么会跟这样的疯子订亲?”触手之处,尽是鲜血,卫嫤又气又怕,一双凤目之中全是恼恨,“疯女人,你这是要杀了他么?他什么都没做过,只是躲着你而已,就这样……他就该死?你辛辛苦苦地寻他,就是为了让他结果在你手中?你究竟懂不懂是怎么样才是喜欢!”喜欢一个人,不该是让他好,让他笑么?
“怎么喜欢,由不得你来说!”柳沁冷傲地一抬首,朝她一步步走过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