盥洗沐浴楼上楼下均可,是照着宁波钱府的法子造的,有什么缺的就和宫嬷嬷说,她是府里的老人了。”
“谢谢四贝勒。妾身也会安守自己的本分,尊重福晋,不与他人相争,以免给您添麻烦。”钱卿瑛柔声道谢,恭谨而疏离,自称“奴婢”或“奴才”,她实在说不出口。
胤禛深感无力,揉了揉太阳穴,对小高子说了一句:“走吧!”
“你们都进来吧,传膳,贝勒爷今晚不会来了。”钱卿瑛无声笑了笑,错误的事就不该发生和开始。
原来,要亲临其境才知艰难。钱卿瑛送走胤禛,只觉浑身都是虚脱无力,看了上来的菜色,当真不怎么样,还不及她平时所用的三分之一,所幸调教好的厨娘都是陪嫁过来的,能满足钱卿瑛随时随地的突发奇想,只要有银子就可以订货让人从后门送来,她的生活理应不会发生重大变化。
晚膳也没有胃口吃,草草的填饱肚子,在翠微楼附近溜达考察了一圈,目的在于替自己选定实验室,书房,顺便看看冬季取暖和热水供应。
如果说饮食无法体现出皇子生活的显贵,屋内摆设大多由内务府分发监造,那么版图辽阔,气势雄伟的建筑群。
皇子府第都是坐北朝南,呈长方形,周以围墙圈界,东南西北设四门,建筑沿中轴线、东轴线、西轴线三条轴线铺开。王府的建造形制,东、西路可以自由配置,中路一律相同,主要有府门(又称宫门,亲王府5间,郡王3间)、影壁、大殿(又称银安殿)、二府门、神殿、后楼、家庙等。
翠微楼坐落在禛贝勒府的西轴线上,长四十余米,贯连十二间二层重檐后罩楼,正中上悬“翠微楼”匾额;楼前檐出廊,后檐墙上每间上下各开一窗,下层窗长方形,上层为形式各异的会锦窗,窗口砖雕精细,楼梯原为木假山形。楼中间偏西原有一间下层是过道门,通向府后的花园。
后罩楼通常为家中未出嫁的女儿居住的地方,胤禛的几个女儿都是生而夭折,难怪这样大而广阔的地方一直空置到今日。
“姑娘,贝勒爷这是确确实实的金屋藏娇啊,怕您吃心偌大的翠微楼只住您一个,对您可上心呢。”朱果惊叹过后便笑。
钱卿瑛没半分喜色,沉声告诫:“日后这样的话别在提起,不管府内府外的听了,咱们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给自己惹祸呢!还有入乡随俗,你们往后都随大流叫我格格吧。”
“是,奴婢疏忽了,格格不要见怪。”朱果受教点头应了。
钱卿瑛转身同众人说:“大伙儿忙了一天都累了,院里早些落锁,都早些睡吧。”末了又吩咐了一句,“帮我准备热水和睡袍,我也乏得很了。”
鱼娘布置的各项功课,多年来钱卿瑛一直在睡前勤练不缀,练完一轮就进去沐浴泡澡。
水雾缭绕,朦胧的香气袅袅升起。素手滑动着水面,飘着各色花瓣的水流便散成好几圈,任由热水将自己洁白年轻的身体浸没。舒服地让钱卿瑛长长地呼了一口气,闭上眼,任由氤氲的雾气将自己的神智渐渐迷离。
瞬间,很多事就浮现在眼前,难过痛苦,隐约的期待席卷而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己的心竟然也开始有了连自己都无法统治的地方,这样实在太过危险,也是钱卿瑛所不能容许的。
她不想让华丽的梦延绵了一地,最终无力的倒下,那时,繁华落尽,红颜已成枯,惟有悲剧永远动人。
钱卿瑛穿着银灰色素缎睡衣,腰带松松垮垮的系了,心烦意乱的有些睡不着,及了拖鞋去逗弄陪嫁而来的趴儿狗,说不清是谁逗弄谁,只是因为寂寞。
窗外似乎起风了,月色透过金银丝茜色霞影纱,零星光芒摇曳,生出一片朦胧的银白光晕来。隔着窗纱看去,有个玄色身影站在窗边踌躇不已,去与夜色几乎融成一体。
在错误的时间相遇,还不知道是不是对的人,钱卿瑛在大吃一惊的同时,泛起的是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涩,开门笑道:“四贝勒,你怎么又回来了?”
胤禛有些无措,继而笑道:“爷舍不得你,又回来看看。”
钱卿瑛听他说的直白,连忙别开目光,“四贝勒还是回前院去罢。福晋,还有其他的格格们,正在等着爷呢。”
“爷刚走了,又不放心,回来一看你果然在伤心。”胤禛闪身进来,随手闩了门,指着松松取笑道:“瞧,眼泪把这趴儿狗的毛都打湿了大半,你也不怕它受凉冻着。”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