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对钱卿瑛所说的:“亲自逛海鲜集,吹着温柔的海风,嗅着略带咸味的潮潮的空气,享用着来自深海纯净水域的海鲜,让味蕾也在宁波府转一圈,才不枉此行呢。”十分向往。
夜色已深,皇太后仍然意犹未尽,就发话让钱卿瑛在别院里歇了,明日引她亲自到厨房看看新采买的海鲜,照钱卿瑛的说的本地法子做了呈上,这可愁坏了监察御史万琉哈大人和夫人朱氏,那些哪是宁波本帮菜,除了取料讲究新鲜口味原汁原味,什么紫苏、柠檬去腥,根本就没听过。
钱卿瑛就寝了,朱氏不得不巴巴的赶来求见一面,她也不拿乔,痛痛快快的说见了。
“钱小姐,你说的哪是宁波本地特色菜,咱是听都没听过的呀。”朱氏气急败坏的抢白道。
钱卿瑛也不着恼,看着她不动声色的笑,半晌才沉吟道:“哦~原是小女诓骗了太皇太后。只是小女请问一句,所谓本地特色菜,难道就是家家户户一板一眼的互相抄袭么?烹饪的妙处,在于每个细节的迥异都会给食材带来截然不同的味道,若是监察御史大人能在宁波府的两个酒楼,不,是民户里找到一样菜完全一致的口味,那尽可到皇上和皇太后面前告我一状,左右小女人微言轻,处置起来是极便宜的,呵呵!”
“你……”朱氏的胸口堵的慌,这话甚是刁钻,哪家哪户放个葱姜的顺序能一样?可不会引进完全不同的配料和烹饪手法好不好!她这两年多过的是众星捧月的日子,早已忘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句话了,愤愤然的拂袖而去。
钱卿瑛“呵呵”的笑了两声,就早早的上床就寝了,明日还有许多仗要打呢,没有精力可是不成的。
那边万琉哈大人也拉不下脸求钱卿瑛,憋着股气,正连夜把宁波府的各系厨子都召集起来,奈何钱卿瑛说的东西连自己都弄不清到底是日式、法式、还是意式与中菜的结合做法,要从这个时代的厨子口中猛然问起来,那就是要娶“没姓的媳妇”,不可能。
“钱小姐,醒醒。”钱卿瑛被吓了一跳,万琉哈府的丫头真是粗鲁,把人当沙包似的揉,心里又给他们记上了一笔,勉力爬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几更天了?”
“快四更天了,皇太后那边已经派人来催了。”因为只指派了两个丫头给钱卿瑛,丫鬟手上忙个不停,又是摆鞋又是挂帐子,另一个则忙着去打水。
“知道了,衣服我自己会穿的,你把我家里送来的包袱给我拿过来。”钱卿瑛虽说是奉召陪驾,原本是昨晚拜见过皇太后就回家安置的,等康熙视察完甬江码头,东钱湖堤坝和钱卿瑛新办的义学,乘船过海上普陀山才随侍左右的,谁知钱卿瑛妙语连珠勾勒的外来天地把皇太后给哄住了,家里才把钱卿瑛原先就准备好的行礼匆匆忙忙给送过来。
昨晚的衣物是暗夜妖娆,那么白日之下就应是端庄大方了,钱卿瑛换上了秋香色孔雀妆花金线纹章云锦长袄,织造的色晕层层推出月白和橙红两色大团牡丹,色彩依旧浓艳却是庄重浑厚。虽是梳了凌云髻,却只斜斜的插了只蟾宫折桂扁金簪,带了条水滴形红宝赤金额坠,当真是富丽典雅。
监察御史接驾但求无过,早餐仍旧是按着宫里的陈例,宫廷奶卷,糖蒸酥酪、墩饽饽等,皇太后就觉得没有新意,食不下咽。
钱卿瑛趁机笑道:“皇太后,民女觉得美食之味贵乎天然,不若按着民女的法子亲自选材做道早餐如何?”
皇太后怀念道:“是啊,自己亲手做的总是别有滋味,想当年……”表情伤感,片刻又收了情绪,把注意力转了回来,“哀家的手艺都生疏了,哎,怕是做的不好吃。”
钱卿瑛就捂着脸羞臊的说:“太后这样蕙质兰心的都说手艺不好,那像民女这般粗鄙愚笨的可怎生是好。”
这般奉承的话被钱卿瑛说的极具小女儿情态,皇太后被逗的笑了,笑骂道:“你个鬼灵精的丫头,你这样的还叫粗鄙愚笨,这天下就找不出几个聪明伶俐的来了,快说是什么简单易做的好吃食。”
钱卿瑛就问在旁服侍的朱氏:“御史夫人,厨房早上可曾熬了白粥。”
朱氏忙答:“做了的。”
钱卿瑛就向她郑重一福,说:“劳烦夫人让厨房撇了粥油来装在砂锅里,用泥金小风炉煨着呈上来,另外还要新出的芹菜芽,葱、姜蒜切丝,盐糖、料酒,拨壳去沙的海虾,切段的带鱼,墨鱼切片,新鲜的牡蛎,总之每样海味都呈上来些,全要生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