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草的了,母亲,这是为什么?!”既然陈氏并非弱不禁风,总不能永远躲在后面不面对现实,钱卿瑛不等陈氏念叨,毫无心理压力的干脆一股脑的宣泄出来。
陈氏嗓子里嗬嗬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只是满面的泪痕,半晌才歇斯底里道:“我就知道你们都是恨我的,果然都是恨我的。当年你大姐姐被你们祖母抱走,我为了跟在夫君一旁应了,她从不曾唤过我一声母亲或娘,只喊我太太;接着你大哥三哥出世,我又一门心思要留住夫君的心,疏于管教,他们眼中便从来只有奶娘,没有我这个亲娘。还有你,到我总算不去争的时候,你被卿玥欺负我又使不上力,让你强忍,从此以后你便同我疏远,不曾唤过我一声娘,转而叫我母亲。我还能做什么,还敢做什么?”
遂自嘲的摇摇头,“深情转眼已成空,孩子也全都错过了,一子错,满盘皆落索。说这些你们又怎么能懂!”
钱卿瑛心中郁结,恨不得劈开陈氏的脑子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草,为了追夫放弃子女,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母亲,你怎知我们不懂?!我们兄妹三人在风霜雨雪若刀剑中长大,还会是寻常人家的孩子么,不就是痴情女子负心汉,母亲爱而不得心痛欲死么?就为了那起子事,您一次次的推开我们兄妹,谁还能没脸没皮的一再腆着脸上来!说句不孝的话,就母亲会疲惫会心碎,我们孤苦无依的兄妹就不会?”
“不,你不明白,你怎么会明白母亲的心有多痛。”孩子的话直指人心,陈氏根本无法承认自己的错误。
“呵呵,情不情的女儿说自己懂母亲也未必信,但母亲需信一点,若是腐肉丛生,已长跗骨之蛆,女儿宁愿把那心亲自剜出,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时间久了总会好的。”钱卿瑛轻嘲,眸光潋滟,毫不避讳的望进陈氏眼里,泠泠的夹着股杀伐之气。没有谁该无止境的忍受另一个人转嫁的苦痛,不如早些敲醒的好。
陈氏一时便被摄住,讷讷道:“你比母亲强,只是这慧极必伤……”
“母亲大可安心,慧极必伤是那凡是看得清却拿不起放不下的,女儿心知凡是不可强求,再不济也会选壁虎断尾求生。能活着多好,所有人都去寻死,女儿也不会。”钱卿瑛叹了口气,这样的陈氏还能让人说什么,更多的是让人恨其不争罢了,
“亡羊补牢犹未晚矣,人心肉做,母亲真心为哥哥们设想,母子连心有岂会体会不到,就算一开始有些不尽人意,女儿也会帮着劝说哥哥们的。若是母亲再与我们生分下去,乳母再周到也只是下人,经常是力有不逮的,哥哥们因不似庶兄有姨娘帮扶而埋没了前途,恐怕真的要恨毒了母亲的,毕竟父不慈子可不孝的。当务之急要料理好哥哥们的生活起居,让他们无后顾之忧,起码不缺衣少食,这才能说学业上进。”
陈氏本就是一生都在寻找依靠,因失了夫心又和儿女们离了心,觉得人生暗淡无光,才自我放逐,这下得了主意便当救命稻草般的牢牢抓住,是了,不为别的,若是儿女们将来有个不好,自己真是死也不能瞑目了,白白的亲者痛仇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