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亦辰深知这隐晦中不能暴露出来的肮脏。
如果他公然寻找小娅,那么离婚的原因就会被翻,比如那天晚上的人质事件,就会暴-露枪-支事件,顺便可能慢慢的还要把他的暗-势力摸出来。
之前的种种都会被人拿来炒作,特别像他这样的人,八卦的人永远不会失去兴趣,高富帅的情史,总是会被人津津乐道,而那些情史所带含的阴谋是不能被扯出来的,庄亦风死了,死无对证,他暴-露了,就是自寻死路。
“亦辰,你有没有想过,以小娅的性子,可能已经……”江钊将洗好的茶具里灌满茶水,拈起杯盏,递向庄亦辰,他的话停这个地方,茶杯只是递在庄亦辰的前方,目光却是讳莫如深。
庄亦辰心里咯噔一响,他接过江钊的茶,迅速阖上了眼睛,他的手开始轻轻颤动,上好的铁观音经过沸泉水的冲泡,香气四溢,连淡黄色的茶液也四溅扬起,散落着香气。
江钊眉头一皱,看到庄亦辰将滚烫的茶,一口倒进嘴里,吞下去。
庄亦辰大呼一口颤气,方才心头那咯噔一跳,让他的心突然间冷冻住,寒气遍身钻,好在有一杯滚烫茶。
江钊所说的,他不是没有想过。
他就是想过,才会想要江钊帮忙出主意。
以往以为人定胜天,而现如今,他觉得无力,他投降,想认输。
他受不了天天的无果,无望,失望,他知道再这样下次,他快要绝望了。
他把一切都恢复,照片,被子,鞋子,衣服,领带,襟帕,还有房间那些摆设,连她用的护肤品,他都给她摆回了从前的位置。
这样日 复一日 的煎熬,他快要坚持不住,他害怕,害怕这样下去,他不是死就要疯了。
没有被这样的折磨过。
当初庄亦风抢走了辛蔓,他也没有这样疯狂的去想要追回过,没有想过要追回,甚至主动的去找,他都没有。
是辛蔓觉得对不起他,主动来找他。
他想,大概是因为他觉得不亏欠辛蔓,所以才不会有什么感觉吧。
可是反过来一想,他到底亏欠小娅什么啊?给她的东西不比辛蔓少,比辛蔓多那么多,他还有什么对不起她啊?
到最后才发现,他把自己丢了,他心丢在她身上了,就是因为她一直都那样不求,所以他才对她放心,她不去招惹别的男人,他才对她放心,她从不打扰他,他才对放心。
他的心,放着放着,就全部放到了她的身上。
她一走,就全带走了。
他要带走,又不将他的人带走,留一个这样的躯壳,明明是躯壳,却还是痛。每天他都要忍着那些疼痛,午夜梦回,他都要承受着她的虚影回来挖他的肉,喝他的血。
他开始嫉妒康以云,小娅曾经是有多痛,才会想去死?
跟他现在一样吧?
他现在期望的却是,她千万不要爱他有爱康以云那么深,不要因为伤心而去死,那样的话,他还可以一直找下去……
他又怎么不知道,以小娅的性子,可能已经……
可能已经有了一个男人!
他不说,不代表他没有想过。
毕竟他清楚的知道当初她就是因为被康以云抛弃了,才找上的他,她的目的那么明确,她就是在利用他忘了康以云。
他知道,她做得出来。
她其实是个绝决的人。
像为康以云自杀,像做他的*,你逼他跟她结婚。
每次,她都把自己往死路上逼,逼着自己去找生的路。
她是爱他的,他知道,否则她不会想嫁给他,不会想把辛蔓捂死,不会连密码箱的锁都是他的生日,更不会把什么都剪碎,什么都不带走。
她就是太爱,才会这样绝决的离开,不带走一点点的回忆,她在寻找生的路。
她离开就是寻找生的路。
他都知道,可是他面前的全是死路!
庄亦辰的心又开始疼,疼得他的脸色有些惨白,他和江钊之间,向来不用多说,对方也能明了。
“亦辰,不如这样,三天,我用三天时间,让工-商-局的人把全国的服装公司,服装厂的注册信息全部让人找出来给你。小娅有一技之长,走的时候,又没有带走护照,不会是出了国,我们就在国内找,先把服装这一条线翻出来,不行再来个大翻底,实在不行,我去让卓浩帮忙,部队有些东西还是很先进的,还怕翻不出来成千上万个邱小娅吗?”
庄亦辰喉咙里哽塞得很,只能点点头,呼了口长气道,“钊哥,谢了。”
江钊从未看到庄亦辰在他面前如此表露过自己的窘迫和弱点,心里也感慨触动,“只是我正好有这样的资源方便,也省得你乱撞,我也知道,你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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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春又来,寒来又暑往,时间总是容易改变人的现状。
南方的城市夏天总是长,寒冷来得晚,这一年秋,花还繁华盛开。
离开海城已经两年半,小鱼带着一岁半的女儿,在别墅前的花园里一起追蝴蝶,那小女孩的头发很亮,密厚乌黑,快到小肩膀了,却没有扎起来,脸蛋儿粉雕玉琢,小女孩伸出小手儿,看着花园里的蝴蝶便伸手,她跑起来并不快,时不时还摔上一跤。但是目光依旧落在满园子花朵上面追来逐去的花蝴蝶儿。
“妈咪,妈咪~”
小鱼披着中长的头发,蹲在花丛边上,朝着小女孩竖着食指,眼睛睁得圆圆的,“嘘!宝贝儿,嘘!”
小女孩的眼珠子乌亮亮的,也学着妈妈,把食指竖在嘴边,眼睛睁得圆圆的,“嘘,嘘,宝贝儿,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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