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会有什么想法?”明玉笑着摇了摇头,婆婆这是心虚了,“都怪鞑子可恶,累的母亲手了惊吓,母亲还是早些去歇着吧。”
苗氏见明玉坚持,一脸的疲态,自己也不好再强留下来,细细的叮嘱过伺候明玉的仆妇,自己一步三回头万般不舍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走在自己家熟悉安静的石板路上,想起上午那一阵惊心动魄,苗氏难免一阵阵的后怕腿软,经过回廊拐角处时,她听到有两个仆妇在墙角嚼舌头。
“到底不是亲娘!”一个仆妇啧啧说道,“太太都挺了那么大的肚子,那位还非得三五不时的摆个谱。就像今儿,太太不让那位出去,那位还硬是给别上了,这不…….出事了吧!”
另一个接嘴道:“可不是,府里上上下下都看在眼里,说来太太也是可怜,没个亲娘在身边疼着。今儿要是有个万一,那还了得!”
苗氏身后的谭嬷嬷闻言大怒,当即就要上去掌那二人的嘴巴,被苗氏拦了下来,长叹了一口气,从一旁悄悄走掉了,连下人都是如此看她的么?!
司马宏惦记着明玉和母亲,很快便赶回到了家里,先去看了明玉,明玉已经喝了安神的汤药睡下了。月份大了,明玉如今睡觉只能侧着身子睡,极为辛苦,就连睡觉时,一手都下意思的护住了肚子。
他坐在床前看了明玉半晌,伸手将垂到明玉额前的一缕散发别到了明玉耳后,摸着明玉温热的额头,沸腾紧张的心才渐渐的平息下来。
今天的事,倘若他再晚来一会儿,那会是什么样,他不敢想象,他辛苦建立经营的家庭,差一点就毁于一旦。钱没了可以重新赚,房子烧了可以重新盖,可人要是没了,天地人海茫茫,他又能去哪里找一个可以代替明玉的人?没有,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他心尖尖上的那块玉。
想到这里,司马宏站了起来,俯身亲了亲明玉的嘴唇,转身去了苗氏的院子。彼时苗氏正躺在床上喝安神汤,他一进院子,立刻就有仆妇去通禀了苗氏。
苗氏摆手让周围伺候她的人都下去了,司马宏进屋就看到母亲惨白着一张脸坐床上,捧着热茶盅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着。
看来是吓的不清,司马宏心中叹道,涌到嘴边的责备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口了。
“你来了,审问出来什么了吗?”苗氏问道。
司马宏摇摇头,“白毫他们还在审,晚上应该就能拷问出来了。”
苗氏闭着眼点点头,“你心里有数就行,这些鞑子可真是可恶,今天实在是把人吓坏了……”
司马宏嘴张了几次,终于忍不住说道:“母亲,你今日为何执意要带明玉出门上香?还哄她你叫了我一起?若不是我赶到的及时……”司马宏叹了一口气,想到孩子出生在即,不吉利的话就咽了下去。
苗氏老脸一红,“这不是想着好久没去给你爹他们上香拜祭了吗?赶巧了罢了……”说着,苗氏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拉着司马宏紧张的说道:“这事有蹊跷,我们出门是临时起意,怎么鞑子就知道了?”
“这个家里没细作。”司马宏直截了当的打断了母亲的猜疑,“所有的仆妇管事都是白毫查清楚了家世才准许进府的,明玉身边服侍的仆妇也不会有什么问题。鞑子的细作一部分守在侯府门口,一部分守在官署门口,装扮成普通百姓,估计他们原本是想等你们出了城,到了人少的地方再动手的,只是没想到我这边会来这么快,等我们汇合,他们便没有机会了,只有趁我还没来的时候,兵行险招。”
“原来这样。”苗氏点头,左看右看就是不敢和儿子的目光接触,司马宏神色淡淡的,一双琉璃珠似的眼睛平和,压根不见他刚杀到地方时的戾气,可他越是这样,苗氏越是心虚,比干脆直接的训斥她更让她压力大。她一个老太太的命不值什么,要是因为她一意孤行,非得和儿媳妇别苗头,害了儿媳妇和孙子的性命,她罪过就大了,吃斋念佛那么久,都抵消不了她的罪过,到了那边菩萨也不会收她。
“今儿个……”苗氏期期艾艾的开口了,“是我疏忽了,多亏了明玉,要不是明玉,我这老婆子的命就得交代这里了。明玉那丫头……胆子真是大,咱们都小瞧她了。”苗氏自言自语,想起上午在马车里,明玉抓起弩挡在她面前,和鞑子对峙的模样,苗氏就忍不住惊奇,那么小的小丫头,没见过世面又不懂武艺,她哪里来那么大的胆量和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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