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隔的远,瞧不见秦郡王在折扇上画了什么,只觉得他自提笔,画的很快,成竹在胸,一气呵成。
画完之后,秦郡王放下了笔,也不多话,便要走,小公子喜不自禁,连连朝秦郡王道谢,秦郡王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回到了自己角落的座位里。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晓得他的脾气,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不多时,折扇上的墨痕已经干了,小公子得意洋洋的举着扇子向他的那群朋友炫耀,明玉这才看到折扇上的画,明月当空,斜斜的一支虬曲红梅铺展开来,似有氲氤的湿气萦绕其中,栩栩如生,红梅好似要跃出扇面。
没来由的,明玉就想起还在庐安的时候,父亲哥哥领着她到齐府拜谢秦郡王,她在梅树下遇到秦郡王时,明月当空,好似盘绕在秦郡王头顶上的,便是这样的一支梅花。
“你还不知道他是谁吧?”徐明蕊得意的开口了,打断了明玉的思绪。
“你知道?”明玉反问道。
徐明蕊得意的笑了笑,“我当然知道。”随即压低了声音,说道:“那是秦郡王,他母亲是敏华公主,是皇上的妹妹。听说敏华公主未出嫁前同皇上兄妹感情很好,之前先皇在的时候,敏华公主并不受宠,日子也不好过。现在皇上即位了……”徐明蕊啧啧两声,难掩羡慕,“没人敢得罪他。”
明玉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小公子先前吓的腿都要抖了。
司马莲凑过来,笑道:“郡王殿下的画真好看!要是我也能得上一幅就好了。”
徐明蕊撇撇嘴,这群乡下来的土包子,什么都不知道!“秦郡王殿下的画,可是京城一绝,市面上寥寥无几,千金都难求!前两年他才十七岁,画的一幅寒江垂钓图,听说值两千两银子呢!”
司马莲惊叹不已,极大满足了徐明蕊的虚荣心,财迷心窍的明玉则是忍不住往歪里想了,有这么一个能赚钱的儿子,敏华公主还要什么皇帝的宠爱啊,这跟有只会生金蛋的母鸡有什么区别啊?直接把儿子关小黑屋里让他画画,银子不是跟流水一样哗啦啦的涌进来么!
她和徐夫人劳心劳力,勤勤恳恳的经营两个小店,一年到头满打满算也就二三百两银子的利润,人家画上几笔,就顶她们辛苦几年。
瞧别人求他作画,还一副傲娇不乐意的模样,简直太浪费人才了啊!
徐明蕊又说了几句,便和旁边的人说笑去了。
司马莲对明玉摇头笑道:“我来京城这么久,没有出过门,都不知道这些,真是孤陋寡闻了。”
明玉看着司马莲,似乎对秦郡王一点别的反应都没有,忍不住问道:“你……不觉得他……秦郡王殿下,有点像一个人吗?”
司马莲偷偷瞥了眼对面的秦郡王,疑惑的摇了摇头,“像谁?我想不出来。”
“像……”明玉忍不住脱口而出,又咽了下去。
司马莲会不熟悉自己的大哥?明玉自己都觉得像,而司马莲却没办法将两个人联系到一起。明玉垂下了浓密的睫毛,其实两个人像,只是她的错觉吧。
“像谁啊?你快说啊!”司马莲的兴趣被明玉勾了起来,到节骨眼上明玉却又闭口不说了,叫她十分不满,摇着明玉的胳膊追问。
“我记错了。”明玉定了定神,笑道,“你不认得那人,他是我哥在庐安时的同窗,都长的高高大大,白白净净的,乍一看背影,挺像的。”
司马莲一听原来是这样,也没了多少兴趣,“这样啊。”
徐明蕊和旁边人说完话,回头瞧见两个人还在讨论秦郡王,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凑到明玉耳边说道:“别说他了,跟个没见识的乡巴佬一样!别看他风光,其实秦郡王的名声可不好听了!”
“怎么不好听了?”明玉心里一紧,问道,莫非他是个花花公子?夜夜笙歌,眠花宿柳?看起来也不像啊,若真是那样,怎么会入了齐大人的眼,被齐大人收做弟子。再说这个三观不正的世道,不是以男子风流为美谈的么,他若真是风流成性,该同那些纨绔公子打成一片才对。
明玉心里咚咚直跳,说不出来的紧张,脑子里拼命的想着理由给秦郡王解释,她总觉得,那么干净优雅的贵公子,是不会做出什么下流的事情的。
徐明蕊瞪了明玉一眼,唯恐旁边的人听到了她在说什么,悻悻然说道:“你管那么多干什么,知道就行了,又不关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