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陆灏是被哗啦啦的雨声给吵醒的,西北的春天难得下这么大的雨,司马家的老太太十分热心肠的挽留他们再住一天。陆灏看雨下的确实有点大,加上被雨泡了一夜的官道必定泥泞,也就不推辞了。
早晨应该是司马家的女眷到老太太那里请安的时辰,然而因为今日下了雨,老太太免了请安。陆灏在老太太那里用过了早饭,陪老太太说了会话,听老太太回忆了半个时辰的往昔峥嵘岁月,便告辞回了客房的院子。
经过芙蓉园时,陆灏问了路过的丫鬟,得知这里是府里游乐用的园子,现在荷花未开,基本没人来这里,便想进去看看。陆灏刚撑着油纸伞走进院子,却看到明玉坐在水榭通往荷花池的台阶上,腿上还放着一本摊开的书。
然而明玉的注意力显然不在书上,只是仰着头愣愣的看着水榭檐下连绵成线流下来的雨水,荷花池里的一池荷叶才刚刚冒头,泛着明媚的绿意,明玉的表情呆呆傻傻,比那一池子刚冒头的荷叶更加可爱。
陆灏头一反应就是要回避,然而又觉得自己多心了,西北地方本来就民风开放,老太太还是如此豪爽的个性,犯不着如此小心避讳。顺着芙蓉园的外围院墙,陆灏撑着伞到了芙蓉园的另一个入口,隔着一座假山,没人看得到他。
借着假山的遮掩,陆灏在廊下练起了拳法,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气沉丹田,静若处子动如脱兔,出拳刚劲绵长有力,收拳利落不拖泥带水,一刻钟下来,陆灏筋骨活动开来,出了一身的热汗。
刚想把上衣脱掉,又想起如今不是在自己家中,陆灏笑了笑,又收回了解衣服的手。
雨还在哗啦啦的下着,抵消了他打拳带出的风声,不时的有清凉的风透过回廊的窗子吹过来,吹散了他一身的热气,凉爽惬意。
没一会,芙蓉园外响起了司马宏的叫喊声,“明玉?明玉?”
陆灏立刻停止了打拳,准备出去,被人瞧见就不好说了。透过假山的缝隙,陆灏瞧见,原本发呆傻愣着的小丫头听到自己相公的叫声后,露出了一个大人才有的愁苦表情,捂着耳朵嘟着嘴装作没听到。
她还梳着姑娘家才梳的双髻,应该是成亲了年纪小还没有圆房,陆灏思忖道。只是不知道这姑娘是什么来头,司马家的门第如此高,还能让司马家聘了这么小的姑娘做二少奶奶。
直到噔噔的脚步声近了,明玉才叹口气放下了捂住耳朵的手,这狗少,又要干什么啊!
司马宏兴冲冲的跑了进来,白毫在后面跟着,手忙脚乱的给主子撑着伞,宝二爷蓝色的缎面袍子下摆已经沾湿了雨水,颜色深了一大片,他自己却毫不在意。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我刚叫你怎么不答应?”宝二爷问道。
明玉无辜的眨着眼睛,“啊?你叫我了?我没听到,雨声太大了!”
假山这边的陆灏差点笑出声来,真是个狡黠的小姑娘。
司马宏也没疑心明玉的回答,笑嘻嘻的对明玉说道:“下雨了,我找到了一个好东西,拿来给你看看。”
明玉兴趣缺缺,自顾自的翻着放在膝头的书,时间长忘了翻页,飘过来的零星小雨都打湿了书页了,“什么好东西?”明玉懒洋洋的问道。
十六岁的少年坏笑了两声,突然把手里的东西扔到了明玉放在膝头的书上,明玉一眼扫见“好东西”,吓的“啊”一声尖叫,扔掉了手中的书,从台阶上慌忙站了起来,然而惊吓过度,站立不稳,直接“噗通”一声,栽进了面前的荷花池里。
假山这头的陆灏傻眼了,恶作剧的司马宏傻眼了,撑伞的白毫也傻眼了,只剩下司马宏刚扔到明玉膝头上的一只癞蛤蟆,鼓着雪白的肚子,呱呱叫着欢乐的跟着蹦进了荷花池里。
陆灏对司马宏的所作所为简直无语,准备跑出来跳进池子救人,却看到小姑娘自己从池子里站了起来,原来荷花池看着深,真正的水只到明玉的腰间。
明玉脸上,头发上,到处都在滴水,一张小脸气的发白,瞪着司马宏胸口一起一伏,显然是气的紧了,垂在身子两侧的手也握成了拳头。
就算是恶作剧,也要有个限度吧!陆灏看着小姑娘湿漉漉的纤细背影,摇头叹息,姑娘家都胆小,哪能拿蛤蟆来吓唬人,更何况是眼前这娇滴滴的小丫头。
司马宏这次玩大发了,他没想到会把明玉弄进池子里,看着明玉浑身都是水,还站在雨地里,愧疚不已,连忙去把明玉拉了出来,拉进了屋檐下,嗫嚅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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