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你婆婆和世子爷都是疼爱你的,你在盛家有了好日子,大舅母也放心了。”
说的好似杨大夫人一直很担心东瑗过得不好一样。
杨大夫人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五夫人杨氏怎么没有学会?倘若她学得一招半式,当年东瑗想对付她,也不容易的。
可见一个人的处境是好还是艰难,都跟自身相关的。
倘若五夫人有这等本事,当年就不会被东瑗逼得那么狼狈了。
她含笑接话道:“大舅母不用担心的。”
墙上的自鸣钟响起,已经申正,东瑗顺势道:“时辰不早了,晚些怕城里宵禁,我也不虚留两位舅母了。”
她这样请送,不过是想让杨大夫人绕开这些弯弯,直接说主题。
杨大夫人也看了眼自鸣钟,笑起来:“说着话儿,就忘了时辰的。瑗姐儿,舅母就先回了,只是有句话儿搁在你心里:你小叔子不仅仅比世子爷官级高一品,地位尊贵,还封了伯爷。倘若将来是个不知根底的妯娌进门,又是个聪明会哄人的,你婆婆信任她,这偌大的庭院,可有你管家的地位?”
在内宅的女人,奋斗了一辈子,不就是想获得内宅最高当权者的地位?
假如她的妯娌样样能干,三爷虽是弟弟,却被世子爷强上百倍;弟媳妇又哄得婆婆喜欢,嫁入婆婆愿意把家交给东瑗的弟媳妇管着,那么东瑗的处境,可不就是尴尬?
盛昌侯还在壮年,盛家不可能分家,盛修颐亦不可能承爵,东瑗就要有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伏低做小的日子,在婆婆面前可能不得喜欢,在弟媳妇面前退让。
这一切,都是未来的忧患。
杨大夫人这一点,简直戳到了女人的心里最痛处。
东瑗静静听着。
“……要我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既你现在得势,何不抓住这个机会,把后面的忧患都清除了?”杨大夫人见东瑗不语,还以为正说中了东瑗的心思,心里大喜,又道,“大舅母是把你当亲外甥女,才对你说了这番话,你细想!”
东瑗颔首:“大舅母说的是,我记在心上了。”
“大舅母也有个现成的主意……”杨大夫人声音低了低,“琳姐儿不是和陈家公子八字相冲?倘若盛家想替沐恩伯求娶琳姐儿,正是机会。”想了想,又道,“盛家如今和何等权势?若娶了门第相当人家的女儿,皇家还以为盛家是要结党营私的。你父亲只是个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将来分了家,也无实权在身,陛下对盛家结这样的亲事最放心了……”
这是拿东瑗自己告诉五夫人的话,来回击东瑗。
“我定会细想。”东瑗又保证道。
杨大夫人和二夫人这才动身离开。
东瑗送了她们出门,折身回来,累得身子发软。
她坐月子睡得太多,今日猛然站了这么久,的确是不太适应。
罗妈妈和蔷薇、橘红进来,问她要不要换了衣裳躺下。
“我看看诚哥儿去!”东瑗起身道。
今日下午,她们还在临波楼看戏吃饭时,竹桃、沉烟早已收拾好,搬去了桢园。乳娘从临波楼回来,也径直抱着诚哥儿住了进去。
以后他就要跟着乔妈妈、夏妈妈和竹桃、沉烟在桢园了。
东瑗很是不放心。
她方才胡乱答应杨大夫人的话,也是想赶紧让她们走,自己好去桢园瞧瞧诚哥儿。
去的路上,罗妈妈就问东瑗:“杨家那两位夫人来做什么?”
东瑗就把她们的来意说了:“借着给诚哥儿送满月礼,来说上次杨妈妈说的那件事!”
罗妈妈顿时不快:“怎么还没完没了的?瑗姐儿,你不会答应了吧?”
两位杨夫人走的时候,脸上可没有不虞。
“我答应她们做什么?”东瑗笑道,“今日大伯母回去,自然会把她们来了我这里的话告诉祖母。祖母心里有了防备,琳姐儿的事定是变不了的。再说,杨大夫人只是说替我考虑,又不曾求着我去替琳姐儿做媒。我考虑与否,都是在我……”
罗妈妈这才放下心来。
赶到桢园的时候,小丫鬟们忙去告诉了乳娘和管事的夏妈妈。
夏妈妈和竹桃、沉烟迎了出来。
乳娘正抱着给诚哥儿喂奶。
诚哥儿吃了奶,心情大好,东瑗把他抱在怀里,他就冲东瑗咿呀咿呀的,似乎想说话般。
东瑗看着他,就不忍撒手,一直逗留到戌正。盛修颐回到静摄院,不见东瑗和孩子,就知道盛乐诚搬到了桢园,而东瑗肯定去了桢园。
他信步到桢园,果然见东瑗抱着诚哥儿。
盛修颐也逗弄孩子一回,夫妻俩才回了静摄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