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世子爷也不会高看她一眼,那她凭什么忍气吞声?
倘若世子爷不高兴,把她撵了出去。她重新去唱个曲儿,兴许还有一番机遇,总好过默默孤寂老死在这府里。
范姨娘原本就是风尘出身,并不觉得唱曲卖笑是下贱行当。
不像邵紫檀和陶氏等人,要么是府里的丫鬟,要么是小户人家的小姐,倘若被赶出去,并无谋生的手段,亦不愿落入风尘。
范姨娘却是不怕的。
邵紫檀曾经在盛修颐身边服侍。有几次奉茶时,听到盛修颐的同窗、朋友们说起逛青楼的事。青楼的那些姑娘们,门槛特别高。
那时盛修颐有个朋友就说,他一个月每日去某家青楼前的棋楼上题诗,又打赏龟公、妈妈,花了近五千两银子,还是没能见那姑娘一面。有身价的青楼,文人墨客趋之若鹜,没有文采,花再多的银子也别想见姑娘的面儿。
歌姬出身的范姨娘在兴平王府里,唱个曲也是人人吹捧。
也许她想念那种繁华的生活了吧?
想着,邵紫檀带着兰芝,回了自己的院子。
兰芝服侍邵紫檀褪了外衣,换了家常的褙子,又吩咐小丫鬟烹茶来吃。
邵紫檀把针线簸箩拿出来,里面有双葱绿色的双粱绣花鞋快要做好,只等着收边。
绣了一对粉色蝴蝶,栩栩如生。
兰芝笑道:“给大小姐做的鞋?”
邵姨娘抿唇笑,一脸的满足。
兰芝赞道:“真好看。大小姐瞧见了,定是极喜欢的。”想着,又道,“大小姐好些日子没来了。”
自从上次盛乐芸带着二少爷盛乐钰,像往常一样过来玩闹,被薛江晚瞧见,就夸了几句大小姐和二少爷真孝顺的话,陶姨娘便不让他们再来。
大小姐很很懂,打那以后再也没有来过。
邵姨娘又不能去看她。
最近几日,邵姨娘吃饭都不香了。
想着,兰芝眼眸微黯,对邵姨娘抱怨道:“姨娘,陶姨娘也忒多事了。我瞧着奶奶的品格是好的,大小姐和二少爷来咱们这里,奶奶定不会说什么。偏偏陶姨娘多心……”
邵姨娘笑着打断她的话:“她也是好心。凡事小心些总没有错儿,陶姨娘也是怕奶奶多想。明日把鞋做好了,你给大小姐送去,瞧瞧她如何了。她好,我就放心。”
说着,眼睛就有些涩。
兰芝忙应了,转移话题道:“姨娘,咱们大小姐快满十二岁了,该说亲了吧?”
说到这个话题,范姨娘心里就静不下来。
她过得如何,都无所谓,如今只有一个心愿,盼着大小姐有个好归宿。
“姨娘,您不如勤往奶奶那里去,看看奶奶的意思?”兰芝知道邵姨娘心里着急,就替她出主意。
邵姨娘眼眸亮了亮,笑道:“快些把大小姐的鞋做了,我替奶奶做双鞋。你去静摄院,若是蔷薇姐姐得了空,要了奶奶鞋的尺寸来。”
兰芝笑着道是,转身就去了。
******************
东瑗给盛夫人请安后,依旧回静摄院歇下不提。
次日早起,蔷薇服侍她梳洗时,脸色很不好看。
东瑗注意到了,回眸问她:“你可是生病了?”
蔷薇很不好意思,低声道:“奶奶,我小日子来了……疼得紧。我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东瑗心疼的嗔怪:“那你早说啊,忍着怎么行!”
说罢,喊了外间的竹桃进来服侍,扶蔷薇回房去歇了,今日让紫薇跟在东瑗。
蔷薇还要叮嘱紫薇,让她小心服侍奶奶,东瑗笑道:“你快去歇了。离了你,这屋里就不转了?”
蔷薇也笑,只得扶着竹桃的手下去了。
罗妈妈等人也先后进来,服侍东瑗洗漱、梳头。打扮好了,吃过早饭,紫薇跟着,去给盛夫人请安。
盛昌侯上朝去了,盛夫人就留东瑗说话,安慰她莫要因昨日盛昌侯发火而生气,笑道:“侯爷就是这样的脾气,发起火来怪骇人的。以后时间长了你就知晓,侯爷倘若恼了谁,是不会理她的。心里向着谁,才会发火。”
这话不管真假,总是盛夫人的一片好心,东瑗笑着应了。
说着,外间的小丫鬟就说世子爷来了。
毡帘撩起,盛修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玄色直裰的男子。
盛夫人定睛一瞧,笑起来:“哎哟,永轩……”
一看就是盛家的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