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瑗低声道是。
彼此行礼后,错身而过。
待东瑗主仆走远,盛修沐低声对盛修颐道:“方才大嫂哭着呢……”
盛修颐扭头看了他,目光特别的阴寒。
盛修沐笑着闭了嘴,不敢再说什么。两人进了盛夫人的元阳阁。
康妈妈正在门口拦着,让前来请安的二奶奶葛氏先回去,看到盛修颐兄弟,就默不作声。
二奶奶葛氏见盛修颐和盛修沐,喊了大伯和三叔,分别给他们行礼。
盛修颐和盛修沐兄弟还了礼,进了内室。
二奶奶就有些恨意看着康妈妈。
而康妈妈一脸温和的笑,只当瞧不见,送二奶奶出去。
“爹爹不是身子不好了,怎么大伯和三叔能去尽孝,不让我进去?”二奶奶犹不甘心。
康妈妈笑道:“侯爷身子不好,才叫世子爷和三爷过来服侍的,哪里敢劳烦二奶奶?倘若二爷能下床,也要过来的……”
二奶奶就气得脸色微变,转身走了。
盛修颐和盛修沐兄弟进了元阳阁,见盛昌侯一脸的霜色,而盛夫人不停给盛修颐使眼色,两人隐约明白了什么。
兄弟二人给盛昌侯请安,盛昌侯半晌不答。
盛夫人看着盛昌侯的神色,须臾才敢道:“你们都坐吧。”
盛昌侯没有反对。
盛修颐和盛修沐才敢坐下。
“我今早称病不朝,是皇上的意思。”好半晌,盛昌侯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对盛修颐和盛修沐兄弟道,“应该说,是薛老侯爷的意思。西北的兵权都在萧宣孝手里。可萧宣孝这些年在西北称王称霸,早夺了陕西、甘肃两位刺史的实权。这次派往西北的按察使,主要能拿住萧宣孝。”
然后补充道,“有师出有名。我和薛老侯爷都想让天和去。”
众人都吃了一惊。
盛夫人吃惊的是,盛昌侯居然不提盛修颐宿在外书房的事,而直接开始说政事了。倘若是从小,盛昌侯自然要骂儿子一顿的。
三爷盛修沐吃惊的是,这么重要的事,父亲放着那么多忠心耿耿、能力出众的门生不用,让从未经历过大事的大哥去办。
三爷自然知晓巡查西北二省是诛杀萧太傅最关键也是最艰难的一步,倘若没有办好,盛家、薛家甚至皇上都要栽在萧太傅手里。
他难以置信父亲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大哥。
世子爷盛修颐也吃惊这个。
可是他更加吃惊的是,父亲叫他“天和”。
他的字,从小到大父亲从未喊过,只是薛老侯爷和薛家的人这样叫他。
屋子里微微静了静,没人接盛昌侯的话。
盛昌侯把两个儿子的表情收在眼底,对盛修颐道:“薛老侯爷极力举荐你,皇上也同意。天和,爹爹从前不给你机会,因为好钢用在刀刃上!”
盛修颐就突然眼睛有些涩。
如何扳倒萧太傅,盛家也谋划已久,盛修颐自然知道出任西北按察使的重要性。
他没有想到,一下子就给了他这么重要的任务。盛昌侯犹可,命运和盛家连在一起的镇显侯居然也举荐他,盛修颐吃惊不少。
亦感激不已。
“孩儿不会让爹爹失望!”盛修颐没有推辞和担忧,他声音里充满了自信,抬眸说话的样子神采飞扬,仿佛蒙尘的美玉洗尽了尘埃般。
盛昌侯微微愣了愣,才露出一丝笑意。
盛夫人又在一旁吃惊,盛昌侯居然笑了。
刚刚还暴怒,此刻却笑了。
盛夫人在心底舒了口气。
男人们说政事,她一句也不敢插嘴,坐在一旁静静听着。
“秦侍郎是薛老侯爷的门生,他心思缜密,刚正不阿,薛老侯爷昨日已经当朝举荐了他,萧太傅不同意,还问我的意思。我说不舒服,没有表态。今日早朝又要议此事,我和薛老侯爷都称病不往,晾了晾萧太傅。
明日上朝再议,薛老侯爷自然还是要力推秦侍郎,萧太傅肯定还是不会同意。
皇上一定要再问我的意思,我就把你推出去,这是我和薛老侯爷想的法子。
一来你原本就没有因贵妃娘娘而高官厚禄。现在贵妃娘娘又有了身孕,自然到了为你加官进爵的时候,萧太傅只当我是寻个借口为你谋个体面;
二来你向来隐忍,萧家只当你无德无能,放心去前往西北。天和,这是你的机会。我和薛老侯爷就把此任交付于你了。”盛昌侯语重心长道。
盛修颐起身,恭恭敬敬给盛昌侯作揖:“孩儿绝不辱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