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望了望九姑,看着她一脸天真的笑容心竖一横,开口道!”既然这样,皇上今日就来金黎殿用膳呐:晚上就歇在九姑的青兰居处罢。”
九姑吃了一惊,回头看看她,半天惊得说不出话来。
“致儿”他低头望着她的眼睛,从她的眸子那么水灵灵的,像是有泪,又像是有笑,他深深地点点头,致儿,你放心,你的苦心朕都收下了,你的委屈朕都会记住的。
崔承修一路打着拂尘来到长安殿,路上的宫女太监一路对他俯身行礼。
刚才听到说韦贤妃去戚修仪那了,他心里才不那么紧张。若今日这消息被贤妃娘娘知道了不知又闹得如何不可收拾了。
岑美人的芜荷馆在最里面,环境清幽,种满了梧桐树。崔承修绕过院子直接到了内室,并没怎么通传就被小太监迎进去了。
“崔公公,是不是皇上来了?”小太监欠身问道。
崔承修低着头并没有说话摇摇义,直接迈进寝室里了。
刚进到芜荷馆就问道一阵浓郁的上汤香味,他深吸一口,真是绝顶美味,皇上今日不来,可是没了。服。岑美人正坐在桌子上,守着一桌子菜候驾呢。
见崔承修来了,岑淑媛笑着迎上去反倒先问了好,然后问道:“是皇上到了吗?”
崔承修脸上有些尴尬,小声说道:“今日,皇上另有安排,暂时不过来了。”
岑淑媛脸上立刻僵了一下,但也仅仅是弹指间便恢复了她的微笑,和善地问道:“这一桌好菜,尤其是那鸭子汤真是可惜了弄了两日才煲好的。不如公公拿回去用些。”崔承修连连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娘娘这折杀小人了。”不论他如何拒绝,岑淑娓还是吩咐婢女柳若装了一大盒汤拎来给崔承修,他也就欠身谢过了。刚要转身走,岑淑媛在背后叫住他问道:“敢问公公今日皇上歇在哪里,如果方便我打发人送些去。”
崔承修尴尬一笑,说道:“回娘娘歇在金鉴殿了,眼下应该都吃上了。”“哦。”她面色不改,依旧微笑道:“郁充媛房里的饭菜自然是错不了的,我也就不多叨扰了。”
“娘娘,今日皇上不是歇在郁充媛房里,而是在金鉴殿的青兰居,卓采女那里。”崔承修谨慎地回禀着。
她有些愣住旋即脸色平和,点点头微笑着亲自将崔公公送了出去。
夜已经深了,岑淑媛依旧还坐在饭桌面前一大桌子却丝毫没动,而那老鸭汤早就已经凉了,上面的油结了厚厚一层,腻的看着恶心。
她直直坐着一动不动看着那汤,然后缓缓低下头,看着手上的伤痕。
柳若这时候拿了一小盒药膏过来道:“娘娘,上药吧。你熬汤熬了两日,手上的习口和烧的痕迹若是不除,留下疤痕就不好看了。”
她挖了一大块膏药抹在手上,使劲将膏药揉进皮肤里。
“娘娘今日都没用膳呢,不如奴婢去热一热。”
她抬头看看柳若,然后低头看看自己空空的饭碗,她拿起里面的汤勺又撂下”““丁”一声,回荡在这冷漠寂静的房里,自己似乎都能细数出来有多少回声。
外面又飘雪了,她走到窗边的椅子上坐下,拿起桌子上的“四书”勉强读了一会。不知什么时候,那些复杂的文字突然都变成了姑姑的脸,她那咄咄逼人的言辞一遍一遍回荡在脑海里。
“淑媛,你是我们岑家唯一的希望!你看看宫里的娘娘,哪一个有你的机智,哪一个有你的城府!何家那个穷小子根本配不上你,姑姑已经给你登记了采选,有我一天,加上你的聪明才智,你必然有爬上妃位嫔位的那一天!姑姑怎么会害你,姑姑可都是爱你啊!”
她打了个冷战,不由地将那“四书”撩开摔在一旁。要她变成郁充媛那样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女子是万万不行了,她只有从女子一般的德行上下功夫。要说认真,说勤勉,这宫里哪一位娘娘都没有她辛苦。
自进宫以来,每日给皇后请安她总是第一个到,请安之后必定要去宁清宫给太后请安,不论太后见与不见,都要在外面站半个时辰以示诚心:韦贤妃脾气不好,戚修仪不在的时候都是她在一旁劝解:入宫许久没有恩宠,直到姑姑出了主意,自己亲自熬了许多个夜晚做了个莲huā靠枕才讨得太后半丝提携……,………
可皇上,皇上的心始终不在这里,姑姑当初所说的似乎离她越来越远了。
屋里火盆里的炭火烧的极旺,她盯着那一跳一跳的火苗看着,这都是谁造成的?都是郁致!想当初一起进宫,今日自己根本不能在她面前相提并论!如今,连她殿里一个小小的采女也来敢和自己争宠!她一咬嘴唇,既然已经进了宫,我就没得回头路走了!
她眼中的火苗越烧越旺,好像都要把她的瞳孔烧着了一样,泛着诡异的红光。
“娘娘,那鸭汤还吃么?”
“都倒了喂狗去,我就不信没这汤,皇上就不能来我芜荷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