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好天。郁致抬头瞧着那万里无云的朗空,心里叹着,今日,宫里怕是要一片阴霾了。
屋里里的门窗都关严了,只留了几个靠得住的,文睿等知道她一定有了主意,都在等她吩咐。
郁致正身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理清了头绪,开口道:“我一直秉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句话活到现在,但是今日,那柏修媛如此歹毒,用些邪术来害我,那就不能怪我不客气了。”
“那娘娘想了什么法子?”银瓶问道。
“她柏修媛想做法来害我,那我何不遂了她的意,尽管让效果更好,更大些,弄得人尽皆知!”
文睿一蹙眉,不解道:“姑娘的意思是?”
郁致微微一笑,说道:“我就是要装疯卖傻,形同疯癫,做的要多过分有多过分,让宫里上下都知道我病的如此惨重,那时候,我们再揪出紫荆这个内贼,那柏修媛就无论如何也难辞其咎了!”
众人听了,都不住点头,的确,若是她现在这样安然无恙的情形,就算证据确凿,也扳不倒那柏修媛的。
如熙想到一事,问道:“可姑娘神智疯癫的消息,如何传递的出去呢!外面都是太后的侍卫,就算咱们再折腾,也会被封锁消息的!”
郁致也想到这个问题,但也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几个姑娘在房里来回踱步,细细商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眼看就要到进晚膳的时候了,还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最头疼的是,这宁泊殿外头没有能召唤的接应人,这可怎么好!文睿急得眉头皱成一团,如熙一直在咬手指甲,银瓶愁得直抓头发,郁致也握紧拳头争分夺秒地想着办法。
这时候,外面刑五福声音传来:“娘娘,尚寝局七巧来送被褥了!”
七巧!梓嫣!郁致一抬头,对上文睿的目光,两人心里一动,这是绝佳时机!此时不动,就再没机会了!
郁致一拔头上的簪子,拨乱头发,文睿走到一旁,将那盆君子兰用力一推!
“啪!”,那花盆碎了一地。
“娘娘,出什么事了!”外面刑五福高声叫着。
郁致一边撕扯着身上的衣服,一边压低声音说:“这是大好机会!七巧是梓嫣的人,她若是知道我不妥,必定拼死去求皇上!”说完,自己走到梳妆镜前,高举那铜镜,狠狠摔在地上!
“啪!”
又是一声凄厉的巨响,七巧和刑五福都惊呆了。刑五福慌得赶紧冲上去要开门。
银瓶一把将门顶住,喊道:“刑五福你莫进来!”
说罢,她抓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刷”一下将自己左手手腕子割了一大刀!血顿时涌成一条线滴在地上。
“银瓶!”郁致慌得压着声音跑过来,如熙赶紧拿了帕子过来捂上。
“娘娘!”外面刑五福还在敲门。
银瓶背抵着门,一手艰难地捂着伤口,不一会,那白色的帕子便沾满了猩红的血,染成一片红帕子。
“你做什么!”如熙慌张地问她。
银瓶勉强一笑,将手中帕子递给她,说道:“快,将这帕子偷偷塞给七巧,说咱们娘娘吐血了,让她,快,快去请皇上!”
如熙知道这不是说话的时候,赶紧将血帕子收在大袖子里,一把拉开门,刑五福差一点载进来。她快步走到七巧面前,伸手接过包裹,瞧见门口的侍卫在探头探脑地盯着。手从袖子里一伸,将那血帕子从包裹下面塞在七巧手里。
七巧一愣,只听屋里又是一声“啪啦”的重响,如熙赶紧低声说:“娘娘有难,去请皇上营救!”说罢,再紧捏一下她的手,赶紧抬起包裹回房去了。七巧低头一瞧,手里帕子的血还是新的,自己手腕子都已经猩红了!她赶紧小心藏在袖中,一转头,装作若无其事地通过侍卫把手的大门,快步走到拐角处,见没人了,赶紧撒腿往尚寝局跑去。
房里,刑五福瞅见银瓶手上的滴着血的口子,惊得赶紧捂住嘴才没叫出来。文睿已经在一旁帮着包扎止血了。
郁致心里扎心一样痛,眼圈全红了,咬着牙说:“傻丫头!你让我说什么好!”
银瓶脸上早没了血色,但她也不叫痛,也不叫哭,眼圈里连一滴眼泪都没有,她一咬嘴唇,说道:“娘娘快别说这些。梓嫣姑娘见了那帕子,一定会想办法让皇上来的,娘娘快做准备啊!”
郁致紧紧握着她的手,瞧了眼文睿,又看了看身后的如熙和刑五福,一咬牙,快速说道:“五福,你去柴房看着紫荆,千万别出岔子,适当的时候,你就把她带来,让她全盘托出!”
“文睿,你医术高,要在皇上来之前,让银瓶能正常行动。”
说罢,她走到门前,将那滴在地上的血蹭在手上,然后往脸颊上一抹,一字一句说道:
“如熙,你和我一起,咱们今日就大闹宁泊殿,可不能让银瓶的血白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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