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六月都是大明宫太液池中的白莲花开的最盛的时节。因为太后修道喜欢莲花,所以宫里每年都要举行一次盛大的赏莲宴。赏莲宴每次都会在太液池中央蓬莱山中举行,虽说是蓬莱山,但举行宴会的地方实在山脚下临近太液池的一块平地,上面建了一座高大的莲亭。今年的白莲也如期开放了,皇上早就下旨,让在长安城内的皇亲国戚们进宫,与太后一同赏莲,共聚天伦。
宁泊殿内如同往常一样,只要是出门的时候,郁致总是那个慌张要迟到的。
“我上次带的那个莲花步摇呢?如熙你放哪了?”郁致慌慌张张赶着出门,一摸头上,如熙居然没给插上步摇。
如熙坐在一旁凳子上正发呆,银瓶过来轻轻推了她一下:“如熙,娘娘问你话呢。”
她这才晃过神来,失魂落魄似的,迷茫地说道:“步摇?什么步摇?”
“姑娘看是不是这支?我前日瞧着如熙摘了它,随手摆在里屋案头上了。”
文睿笑着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正拿着那支莲花步摇。她一边帮着郁致戴上步摇,一边回头和如熙说:“你这丫头,近日是怎么了,每天都神情恍惚似的。”
银瓶笑着说:“可不是嘛!自从上次和娘娘去了紫宸殿,回来就跟丢了魂似的。昨天我让她帮我找个牡丹绣花样子,她居然找了梨花的给我,差的也太远了。”
一般人都瞧着如熙直笑,她这才回过神站起来,对郁致笑笑道:“没什么,可能是最近日头晒得很,有些困乏。”
“那就快走吧。文睿姐,今日赏莲这么好的日子,不如一道去吧?”郁致催促道。
文睿笑着点点头,拉着如熙和银瓶一道跟着去了。
今日赏莲,在京的义王与其家眷也会进宫陪同。文睿心思稳重,想着若坐车辇过去倒显得郁致拿大,就让她乘了腰舆过去了,一路除了见到宫中妃嫔外,也陆陆续续瞧见了些面生的外命妇。
走着走着,郁致觉得腰舆慢了下来。她打了帘子一看,原来,轿夫走的是一条小径,从左边的分岔路也正好来了一座腰舆,两边腰舆都互相慢慢停了下来。
她一向不喜欢争个先后的,便让文睿和轿夫说让对方先过。没想到对面的腰舆停了下来不走。一个婢女模样的人快步走过来,行了礼,和文睿说道:“我家主子说,请娘娘先走。”
文睿微笑着说:“不打紧,请你家主子先过吧。”
两边互相让了,居然都不走了。郁致撩开帘子走了出来,瞧见对面的人也走了出来,这脸好生面熟。她心里一动,这不就是当日大宴见过的义亲王的王妃言氏么。
言氏今日打扮的素雅得体,一身净白的青衣十分应景。言氏快步上前,一脸恭敬地屈膝行礼请安道:“妾身不知是郁婕妤大驾,还请恕罪。”
郁致微笑着请她起身,说道:“王妃多礼了,我们这互相谦让,倒谁也过不去了。我入宫日子尚浅,还是王妃现行吧。”
言氏圆润的脸盘透着端庄,她微笑着说道:“娘娘是性子好,可妾身也不敢乱了礼数。宫里娘娘的腰舆必然要现行于我们这外命妇的。若是王爷知道了,肯定会怪罪我不懂宫里规矩,乱了纲纪。娘娘请先行。”
说完,言氏行了礼,款款走了回去,还让自己的轿夫把腰舆倒退了几步。这一下子,郁致不走也不行了,她也就进了腰舆叫轿夫前行了。
腰舆一路颠簸,她坐在腰舆里面透着帘子听银瓶讲,这义王王妃是最懂得规矩礼数的,在宫里宫外的口碑甚好。虽然她入府多年并无所出,但是她才学、智慧均不输给男子,义王常年征战在外,她将义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义王妻妾众多,她也一一礼待,对姬妾的子女就好像自己的子女一样疼惜。聊着聊着,郁致也对这言氏生出敬仰之情,想她没有大自己几岁,已经相夫教子有成,且将府里打点的明白清楚,果然是个出众的贤内助。
到了渡头,腰舆中的主子娘娘都出来站在湖畔,对面的渡船缓缓驶来,一个小太监在船头说道:“各位娘娘,请上船。”
虽说是渡船,但也有近十米长,三米高,船中央有长桌、座椅等,无论帷帐还是梁柱都精美无比。郁致望着这一湖春水荡漾,如诗如画的景色,脑海中又浮现出美丽的太湖,如歌的画舫……
只听后面一句“当年太湖好风光”,她不必回头,知道是他在身后。缓缓转过身,果然看到一李仪和言氏站在一起,男的俊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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