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致一路来到摆放腰舆的房间,远远就瞧见一个年纪略长的女官正不安地在门口踱步。她刚走近些,那女官马上低着头迎上前,弯腰行礼道:“小的是司舆司的郑司舆,参见,参见郁美人!”
看郑司舆肩一抖一抖的,郁致笑着说:“我又不吃人,怕什么。”说完,银瓶将门推开,一行人都走了进去。
这房间有些像一个平铺的大厅,里面由东向西一字排开,排了约几十座的腰舆,颜色样式都差不太多。在东面的墙上有一排书架,上面摆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卷。虽说腰舆成日里是摆在各个殿里,但是腰舆有时需要更换和维修,有时一位娘娘会有两座腰舆,多余的和需要修理的就摆在了这里。
一进去,郁致就给如熙使了个眼色。如熙微微点头,走到每座腰舆面前仔细观察。每座腰舆面前都挂了一个木质的小吊牌,上面写着所属宫殿的名字,及是哪宫娘娘所使用的。郁致自己也四周围打量着,从左到粗略地扫视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这时候郑司舆走上前来,陪着笑脸说道:“娘娘,这姚宝林的腰舆一直都是七巧打理的。出事以后,我已经叫人把她绑了。七巧这丫头平日里做事就毛躁,这回定是忘记仔细检查那腰舆,才连累了姚宝林。”说完,她转身朝门口的小太监道:“快,把七巧带进来。”
不一会,一个长相清秀的小姑娘双手被反绑着,一路被一个小太监推推搡搡带了进来。小姑娘一进门,见到郁致,两膝“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磕头哭叫道:“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
这小姑娘眉清目秀的,看着倒像是个忠厚老实的。郁致不敢大意,一抖威风,高声说:“抬起头来好好说话。那腰舆送去给姚宝林前,你检查了吗?”
七巧又磕了个头,忍着眼泪,哽咽地说:“回娘娘,姚宝林的轿子的确是奴婢检查的。那轿子前把手的木头上有些掉漆,绫绮殿便送来让上油漆。前日晚上,绫绮殿的小太监过来传话说姚宝林要用轿子。当晚奴婢就仔细又查了一遍,因为怕漆上的不匀就查的更仔细了。奴婢担保,轿子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娘娘,奴婢每日早上一睁眼便开始做活,晚上上月了还不休息,奴婢真的没有偷懒,没有害姚宝林啊!”
郑司舆一只手伸出来,狠狠推了一下七巧的脑袋,把她“咚”一下子推倒在地上。郑司舆指着她鼻子,尖锐地说:“还没偷懒,不是你还能有谁!犯了错还敢在这里狡辩!”骂完,她转过身来低声下气地请示道:“这丫头死到临头还嘴硬。娘娘看是怎么发落?是打一顿板子还是直接打发去掖庭宫……”
郁致一抬手,打断了她的话:“郑司舆,这没你的事,下去罢。”
“娘娘……”
她双目精光一闪,直直看着郑司舆,道:“退下。”
郑司舆见了,只好讪讪退了出去。
这地上尘大,七巧倒在地上满身都是灰土。她走上前弯下身子来,瞧着她满脸都是鼻涕眼泪,手赶紧摸到她身后给她解了绳子。一拉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指头关节出都是厚厚的茧子,竟扎的自己手有些刺痛了。郁致暗自叹了一声,用自己袖子给她扫了扫尘土。
“七巧,你受苦了,我知道不是你的过错。”
听了这话,七巧“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擦眼泪一边说:“奴婢进宫以来,从没有人这样对待奴婢,娘娘你真是个大善人。”说话就要跪下磕头,文睿一把拽着她的胳膊,:“我们娘娘的规矩,最见不得人跪来拜去的。”
郁致先是吩咐银瓶去请梓嫣,又让文睿找个凳子给七巧坐下,七巧推却半天还是拗不过,便也坐下了。她脸庞清瘦,眼下乌青一圈套着一圈,肯定是昨日被绑,愁苦了一晚也失眠了一宿。
七巧千恩万谢地说了一堆感激涕零的话,然后认真地说道:“奴婢真的没有欺瞒娘娘,前日奴婢真的细细查过那腰舆,一丝问题都没有。”
“那你有没有闻到那腰舆有一股发霉的味道?”
“不会!”七巧很肯定地摇摇头,说道:“车辇、腰舆发霉是最忌讳的,不仅会沾染蚊虫,更会引致木头断裂。司舆司检查时,闻味、探木是必经程序,不会有错。”
这就奇怪了,这腰舆怎么会突然变成一个有霉的呢?郁致正想着,梓嫣和银瓶两人进来了。梓嫣今日起色不错,比上次见略丰盈了些,她望见七巧坐在小凳上,一愣道:“七巧你怎么……”
七巧立刻站起来,朝梓嫣说道:“都是郁美人心肠好,刚才郑司舆要责罚我,是娘娘救了我。”
郁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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