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抚上他的手,徐徐感受着他手掌传来的温度,心里一暖,嘴里却假装生气道:“才不想。”
瞧着她那个绷着小脸,却藏不住娇俏的可爱模样,李雍不禁笑出声来,一把拉过她抱在自己怀里,头埋在她细长的颈子上,问道:“怨朕吗?”
她低下头,手里把玩着腰带上挂这的同心结,道:“既然不想,自然不怨的。”
他掐了下她的小蛮腰,笑着说:“还不说实话!”
她挣扎着站了起来,没好气地说:“李郎要屈打成招吗?”
刚说完这话,就瞧见李雍眼睛下面重重的乌青,再仔细一瞧,这几天没见,他整个人也好像瘦了一圈似的,憔悴的很,本来净白的脸庞都有些蜡黄了。她心里不忍,语气也软了下来:“我自然怨你的……呆子。”说完眼帘一低,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忙侧过头去。
李雍轻轻托起她的脸,深吻在她的眉间,说道:“你若是不怨朕,朕可真要怨你了。”
抬头望着李雍动情的样子,她手一把环住他的腰,道:“我何尝不想你。”
李雍也假装生气了,横了眉毛:“想朕怎么不来紫宸殿?”
她放开手,甩了袖子坐在床上说道:“想归想,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我还清楚的很。祁婕妤有孕在身,李郎理应陪伴。我懂这个道理,也只能把思念之情压在心里,白白伤了自己。”
李雍走来与她同坐在床上,声音里透着憔悴:“致儿可知道,太后下了懿旨,朕下朝后必须赶往长安殿给祁美人安胎。更让朕心烦的是,前几日,韦将军又以**不能专宠,否则会影响大唐子嗣繁衍为由,逼迫朕多宠幸其他妃嫔。朕现在,真的是焦头烂额。”
她一抬头,瞧见他黯淡的脸色,微皱的眉头,心里又是气,又是心疼,好像有两个小人翻来覆去打仗一般。渐渐的,那怜爱之意如滔滔江水覆盖过恼怒的沙丘,泛滥至她心田的每一个角落。她伸出手指放在他的眉间为他轻轻揉着,有此丈夫,我郁致也别无所求了……
有一些话,我是这一世都不愿说出口的。可李郎,为了这江山,为了皇室,我们既然被安排在这样的身份下相遇相爱,我不得不做那残忍的人,说这些让你心痛的话了!
她轻咬嘴唇,然后轻声说道:“李郎,韦将军说的不无道理。”
李雍猛地抬头看她:“致儿何出此言?难道你也认为朕应该做那**粉黛三千的君王?”
她轻叹一声,幽幽地说:“我何尝不喜欢和李郎两人双宿双栖,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可天意弄人,你是大唐的皇帝,万民的主宰!今日我坐在这贵妃软榻上,喝着这进贡的紫笋茶,外面几千太监宫女伺候着。这君王的荣耀想来伴随着担当和责任。我怎么能如此任性,一面高床暖枕,一面独占龙恩呢?”
李雍眼眸闪动,动情道:“致儿!”
抚摸着他的双鬓,她轻轻说道:“生在帝王家,就自然有帝王家的无奈。要做一个明君,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李雍脱口而出:“我宁愿不做明君!”
“嘘……”她轻捂他的嘴,微微一笑:“我懂,可这话再不能说第二遍。李郎,你是担当天下大任而不退缩,甘愿牺牲小我成就大业的大丈夫。不要为了我,做那被后世唾骂的昏君。”
说完这话,腰带轻解,发簪一拔,乌黑的发丝瀑布般吹落,她微微一笑说道:“不过,你明日再做明君,今日,只许你做我的李郎。”说完,一头栽进李雍怀中,吹熄了蜡烛,红绡帐暖,情意缱眷。
[1]出自《诗·王风·采葛》:“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