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雍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宠爱地说道:“就你鬼点子多。”说完,拉起她的双手仔细握着,柔声说:“致儿,这几日朕有你陪在身旁,真好。”
郁致轻轻一笑,问道:“这几日,李郎都在我这里,是否真的妥当?”
“致儿,你不用多想。”
不用多想?她略低下头,避过他的眼光。李郎,原谅我,我必定要多想。这宫里女子的无奈,又如何与外人道?若今日我不多一分心思,来日劫难,怕也是不远了。她理了理思绪,对他说:“我若是那小女子,自然可以只守着郎君,不顾念其他。但李郎想,若长此下去,定会引起各妃嫔不满,皇后将难以安抚各宫人,而太有亦会怪罪。**不宁,前朝如何能安定?”
李雍俯身向前,仔细观察着她的神情,柔声道:“难道你就这么大方,要将自己的夫君拱手让人?”
她清澈的眸子闪动着,说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说罢,她食指一点他心头处:“我只求不论你身在何处,心中有我。”
李雍握住她的手,将她拥入怀中,道:“你舍得,可朕舍不得……”
说了这些话,两人也乏了,银瓶吹熄了红烛,红绡帐内,一片春情。
枕着他宽大的肩膀,郁致将头往他的胸膛内埋了埋,闻着他身上特有的书香味。这些日子都习惯了,闻不到这味道,她都睡不习惯了。乌黑的长发盘延至腿际,一半散在她身上,一半蜿蜒在他怀里。这缕缕青丝如蔓藤,将二人缠绕着,包覆着,无处不在。
他似乎感受到她不安的情绪,用力又抱紧了些,吻着她的额头,好像在说,不怕,不怕。她安然地闭上眼睛,梦里,她是化作一头白色麋鹿,身旁跟着另一头纯白的公鹿。两匹麋鹿在树林中不断跳跃奔驰,穿过小溪,跃过河流,他们的身子如此轻盈,踏过的路径都不留痕迹。他们越跑越快,越奔越高,竟跃上那密林,穿过层层云雾……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
“啊!”
她一下子坐起来,面色苍白。
“致儿!”李雍也被她惊醒了,看她发冷汗的样子,怕是做恶梦了。他温柔地搂着她,哄着:“致儿不怕,致儿不怕……”
“皇上……”
崔公公的声音透过门传来,听得出他在大口喘气,像是跑了一路的样子。
郁致心里更惊了,她紧紧抱着他的腰,脸帖着他的胸膛,有些惊慌地望着那禁闭的门口,生怕门一开,就是梦里的闪电惊雷!
李雍搂地她更紧了,说道:“有什么事明日再报”
门口缄默了片刻,“皇上,是极紧要的!长安殿那边的祁美人,太医说已经有了近三个月身孕,目前太后、皇后和诸位妃嫔都已经赶过去了!”
“轰隆隆……”
郁致脑海中一阵惊雷炸开,她有些茫然地望着李雍,自己是鹿,还是人?
“皇上!”
门口那道惊雷又在响了!
刚才起身太猛,她现在才感到头上一阵微微刺痛。伸手一缕头发,根根青丝就这样顺着她的手指掉落了。她望着手上的断发,一咬嘴唇,直到痛的钻心才松开。
皇袍、红烛、绿绮……她渐渐回过神来,心中苦笑,强压住内心的酸楚。她匀匀吸了一口气,将李雍衣襟前的扣子慢慢扣好,说道:“我陪李郎一道去,给祁美人道喜。”
李雍拉过她的手握着,只是望着她,满是喜色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歉疚。李雍一把搂她在怀里道:“致儿,朕让你受委屈了。”
轻轻挣脱开他的怀抱,郁致对着铜镜,理理发鬓,嘴角挤出一个笑容,镜子里的自己,珠圆玉润,笑颜如花,多么端庄贤淑啊……
她回头对着李雍嫣然一笑。
“可我也还是个小女子,受了委屈,下次自当要向李郎讨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