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楚兀自冷冷地笑着:“这世上,总有人巴望着我能早点死去,若叫他们称心如意,失去处心积虑谋算的肉靶,未来的漫漫人生,岂不要寂寞了,你说,是也不是?”
荆无畏手足抖颤,又要强装镇定:“不对,你不是扶楚——你,究竟是谁?”
那一双浓艳的眉目,倏地闪过嗜杀的阴邪:“这也是我想知道的——我是谁呢!”
荆无畏的老父,一共生了十个儿子,年过半百,才养出她这么个女儿来,比他长孙还要小两岁,她自是他的心尖肉,连取个名字都叫无畏,直将她宠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家世好、学识好、功夫好、长得好,真是个无可挑剔的妙人,眼高于顶也是正常,纵览天下,能与她般配的男人,凤毛麟角,好在,身边就有一个,只是隔着辈分,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她是荆无畏,只要她看上的,就该是她的。
她大哥荆岳也极宠她,本以为自己的心意给让大哥知道,他会帮她搭桥牵线,万没料到,大哥竟端出付梓大徒弟的身份,拿些狗屁道理来教训她,说什么元极宫是名门正派的标榜,绝不能出违背人伦的丑闻,劝她不要执迷不悟。
什么人伦,什么丑闻——他们又没有血缘关系,男未婚女未嫁,年纪也相当,凭什么不让他们在一起?
她将元极宫闹得天翻地覆,搞得人尽皆知这段孽缘,就算天理不容,她也无所畏惧,可,小师叔心中没她。这已是刻骨的伤害,更叫她难以接受的是,无意间偷听到他和师公的对话。知道了他的身世,她有点不安,他神情如常。给出两条路让她选,其一:嫁给兰山;其二。自己去死。
她盯着他嘴角噙着的惯常微笑,以为他同她说笑,可当她被兄长绑入洞房,盖头挑起,对上一身喜服,局促不安的兰山,瞬间崩溃。一直以为他对她的纵容是爱,到头来才发现,只是漠不关心罢了,他真的忍心,让她嫁给别人,兰山是当年护送他进元极宫的侍卫之子,对他忠心不二,因为兰山爱她,所以,一定会看紧她。不让她坏了他的事。
不杀她,只是给她大哥和兰山面子,这个事实,让一直骄傲的她。如何接受,她没有和兰山圆房,兰山一直在等她,而她,一直在等着看似光风霁月,实则工于心计的小师叔——子墨。
回想自己做过的那些事,荆无畏觉得自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此时此刻,面对气势迫人的扶楚,她竟没由来的胆战心惊,莫名的觉得,她和小白,今生再无可能了。
冷血杀手,一刀毙命,生死一线间,恐惧也不过是眨眼功夫,可扶楚这妖邪,就用那双透出浓浓杀意的眼盯着她,让她清晰深刻的品尝濒死的恐惧,她还不想死,已有好久没见到小白,怎能甘心死掉?捂紧胸口,转身就跑。
见此情景,连荆岳都惊呆了,真没想到,他这不可一世的幺妹,面对扶楚,竟会落荒而逃。
扶楚嘴角噙着笑,冷眼看荆无畏越跑越远,在她即将逃出众人视界前,蓦地移动身形,等众人发现,扶楚已阻在荆无畏身前,一手擒住荆无畏的手腕,另一手快速贴合荆无畏被迫上翻的掌心。
荆无畏眼睛越瞪越大:“我的内力……”
扶楚笑道:“当年你害我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你既欠了我,自当加倍还我,不然怎叫我舒心。”
先前喝止荆无畏犯糊涂的,一个是荆岳,另一个便是荆无畏有名无实的夫君——兰山,见荆无畏受难,他不可能无动于衷,急冲过来,抽出腰间佩剑,直击扶楚吸功的手,被扶楚轻易避开,刹那时间,红衣翻飞,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定睛看她,已在丈外距离,亭亭立着,将染血的指尖送入殷红的唇,舌尖舔舐掉那一点殷红:“疯子的血,不够美味。”
纵然戴着扶楚的假面,可这一刻邪魅,却更偏于女子的阴柔,美得夺魂摄魄,却也叫人胆战心惊——这个真正的嗜血妖物。
荆无畏软软的瘫倒在兰山怀中,在扶楚退离的瞬间,竟用指尖划断了她的脚筋手筋,没了内力,废了手脚,她配上不小白了,眼中的光彩渐渐的黯淡下去,终至荒芜,万念俱灰。
兰山手忙脚乱,不知是该先察看她胸口,还是手脚:“无畏,哪里痛,告诉我。”
扶楚仍不打算放过她,再次逼近,出掌直击荆无畏天灵盖:“骄傲如你,这样活着,定是生不如死,我索性做个好人,送你一程。”
可这一掌,最后却落在兰山的后背,他弯下身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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