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翠闻听此事,长叹一声:“贵为公主又能怎样?”
小栾沉默片刻后,接了句:“还不是身不由已。”
先前不对付的两人头一次生出默契来,相视一笑,随即想到奴儿也是个公主,不约而同面露不安的转向奴儿。
奴儿老神在在的侧卧在树荫下的藤榻上闭目养神,感觉到烟翠和小栾的注目,懒洋洋的掀起一只眼皮,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垂下眼皮,继续养神。
公主?名头罢了,既不当吃又不当喝,帽子太高,脑袋会不舒坦,怎比得挽棠苑里一闲人惬意?
郁琼出宫的三天后,蓬头垢面的世子皓背着两个大酒坛子吃力的攀上挽棠苑的墙头,冲着正在洒扫的小栾大声嚷嚷:“喂,我小姑姑呢?你去请她过来陪我吃酒。”
再不济,也顶着世子的封号,小栾不敢怠慢,很快便将奴儿找了来。
五月,姹紫嫣红好时节,来了酒客,烟翠明了奴儿心思,在归宁殿后方海棠林中铺开一张茵席,小栾又去寻了几样佐酒的小菜,这对姑侄便就着天时地利人和,像模像样的对饮起来。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奴儿与世子皓皆现醉态,先前一直闷头吃酒的少年终于开口,声音却是压抑含糊:“小姑姑,阿姐出嫁了,这本该是件喜事,可我知道她一点都不喜欢那个巴侯,从前阿姐总是嫌我不成器,她说哪怕我能有小姑丈一成能耐,也不至于叫人欺负到头上来,我很是不服气,一直与她作对,然后她被父王逼婚,母后被姒黛挤兑,而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也做不了,我才信了阿姐那些话,原来自己竟是这样的窝囊,如今方才明白,阿姐当初喜欢小姑丈,也不单单仅是无端的小女人心思。”
偌大的王宫内,身为世子,到头来却只能将满腹心事说给一个哑巴听,何其悲哀,不过谁让他倒霉生在虞王宫,可话又说回来了,她也没好运到哪里去,真是半斤对八两,谁也用不着可怜谁。
奴儿边摇头叹息,边替自己和世子皓各斟上一杯酒,看在他上次心甘情愿受她诓的份上,决心仗义一回,陪他一醉方休。
即已起了头,接续便容易多了,世子皓絮絮叨叨,从他和郁琼小时候的打诨胡闹到他那个小姑丈的丰功伟绩。
听了老半天,奴儿才反应过来,被世子皓夸的神乎其神的‘小姑丈’,好像就是她那个挂名夫君——不要脸的登徒子赫连翊。之后再看世子皓,不由赞赏郁琼的见地:这少年果真不成器,居然会崇拜赫连翊那厮,简直有眼无珠,无可救药。
自那日过后,世子皓便时常偷渡到挽棠苑,缠着奴儿陪她吃酒,经由世子皓的栽培,奴儿在酒量上有了极大的进步,只是和传说中的千杯不醉尚有一段距离。
来而无往非礼也,世子皓搬来那么许多佳酿,奴儿便有意无意的作一些治学图鉴回报世子皓,经由奴儿误导,世子皓只当这些字迹隽秀,寓意深刻的手稿是小栾从别处搞来给奴儿消遣的,不过倒也认真研读,短短月余便得了孝公第一次夸赞,他很开心。
世子皓从不在牛角尖里逗留,郁琼一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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