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脚有些发虚,可她不够孱弱,没有被吓昏过去,反倒明镜似的清醒,恍然大悟,那些家伙喜欢挑这里干坏事,多半因这里荒僻,连宫中巡夜都自动回避,杀人之后,直接毁尸灭迹,干净利索。
不由愁眉苦脸,仰天长叹:妈的,好人不长命!诚然,她不过是难得好奇一回罢了。
奴儿愤愤,也不知是哪个缺德鬼,像那赵王后一样,养些阿猫阿狗的玩玩多文静,偏养这么大条蟒蛇,坑爹啊!
默默的将这大蟒主人的九族挨个问候,当然,能在王宫里养这种宠物的,还能有几人,她从不曾将自己看做是那九族中的一份子,面上不动声色,迎视着大蟒幽幽的眼。
那夜后来,奴儿一直觉得是自己在做梦,那大蟒居然没拿她们打牙祭,且技术高杆的将她二人分别驮出了枯井。
举头望明月,低头闻花香,感谢老天爷,大蟒今儿个吃得饱,所以日行一善积阴德,放过了她们。
慨叹完了之后,奴儿才想着去看那个女人,捧起她的头,拨开浸着血汗黏贴在脸上的湿发,就着月色端量,这女子左半边脸已是血肉模糊,隐约还有碎骨头渣留在伤口里,应是坠下去的时候,左脸先着地的关系。
再细看,真巧,竟又是那个烟翠。不过显见这次比上次要严重多了,原以为郁琼是个狠辣的主,碰上姒黛那娘们,郁琼那点手段,简直就是过家家。
心中一顿慨叹,赫连翊那厮,真不愧为祸水。
奴儿将烟翠背回了归宁殿,且莫名其妙的特特避开了小栾。
烟翠烧得厉害,说了一晚上的胡话,紧紧的揪着奴儿的衣摆,先是苦苦的哀求:“娘,不要丢下翠儿——娘,翠儿听话——不要丢下翠儿……”
勾得奴儿一阵伤感,片刻之后,又改成了慌乱的辩解:“夫人,烟翠一切都是照着您的吩咐办的,绝对不曾媚主,求夫人开恩。”
奴儿抽出自己的衣摆,出去打了盆凉水,浸了块巾子,替烟翠一遍遍擦过滚烫的肌肤,衣不解带的照顾了烟翠一夜。
小栾很忙,忙得没时间注意奴儿在归宁殿里藏了个人。
赫连翊回晏国了,不曾过来同奴儿道个别,更没注意到,他说过要带回晏国的烟翠,不知所踪。
烟翠伤的不怎么严重,只是左脸上的伤口总也不见好,整个人也恹恹的,总也睡不醒,奴儿很担心。
正愁着要怎么搞点药来,好巧不巧让她逮到个面善的,略一回忆便想起来,那个清秀的少年,正是第一个夸她长得好的,比她还大两岁的侄子,虞国世子姬皓。
说句话都会脸红到耳根子的男孩,肯定很好诓,所以奴儿假意被突然出现的他给惊着了,从大树上摔下去,抱着自己擦破皮的膝盖,楚楚可怜的抽抽搭搭。
世子皓果真翻墙跳了进来,看奴儿膝头那一大片血痕,顿时慌了心神,柔和且细致的安抚了几句,急匆匆跑去寻御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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