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太习惯。”
“第一次?”陆山微微一笑。
“还真是,刚进来的时候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那个淫声浪语,实在是不堪入耳!”张贯一道。
“张兄是正人君子,不过来过一次,以后就习惯了。”陆山笑呵呵的给张贯一斟酒道。
“南兄,屋里那两个小姑娘不会是你?”
“张兄放心,我还没那么没人性,来妓院要是不叫姑娘会让人起疑的。”陆山小声解释道。
“也是,南兄考虑的周到。”张贯一道,“不过,就这样让她们……”
“放心吧,她们不会乱说的,这里是个大染缸,她们如果不明白这一点,就别想在这里生存下去,再说,她们就算说出去,最多也就是被人怀疑而已。”陆山微微一笑道。
“南兄,我敬你一杯,感谢你救命之恩!”张贯一郑重的举杯道。
“好,这杯酒我喝!”
“南兄,我开门见山了,你是不是知道我们十九个人的身份,才顺手把我们捞了出来?”张贯一放下酒杯严肃的问道。
陆山缓缓的点了点头!
“你是怎么知道的?”张贯一得到这个答案,依然非常吃惊,因为出来之后,他也调查过,组织内没有一个人是代号“南先生”的。
也就是说,他们这一次被营救,根本不是组织的手笔,不是组织的人做的,那可就奇怪了,有这个能力做这件事的没有几家!
“张兄相信我吗?”陆山也感到为难,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实在是难回答,总不能告诉他,我是八十年后未来的灵魂穿越过来的,所以知道你们被关押在奉天第一监狱吧。
那不把他吓坏了才怪,组织的信仰可是无神论!
“自然相信!”张贯一点头道。
“那就别在追问,这个问题我现在无法回答你!”陆山来见张贯一就已经想到对方可能会问道这个问题,但他也知道有些事情直接说出来反而不会被人相信,只有让对方自己去猜,等到对方心里有了一个答案,然后再顺水推舟,到时候假的也变成真的,因为对方自己已经有一个认知,他会帮你去证实这个认知是正确的。
别人不知道,但陆山肯定犁天才是知道的,所以只要张贯一日后知道他跟犁天才的关系,这么一关联,那就自然形成了一个推论,真正救出张贯一等人的是犁天才!
无形之中将功劳分给犁天才一大部分,但陆山不后悔,只要能够帮犁天才积攒更多的功劳,到时候他未必没有再回组织的一天。
“南兄既然这么说了,那张某就不再追问了!”张贯一心中隐隐的感觉到一丝不快,不过这是人家的**,他也不便追问下去。
“张兄着急见我,不会就为了这个吧?”陆山转移话题道。
“南兄,不知道你对我们组织有什么看法?”张贯一郑重而又认真的问道。
陆山表情一凝,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这个问题他也想过很多遍,答案当然有,只是不知道第一次该如何回答。
“贵组织思想鲜明,志存高远,是一个一心一意为老百姓谋利益的政党!”陆山想了一下道。
“这么说南兄是认同我们的组织?”张贯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张兄,说句不该说的话,贵组织现在的方针政策有些问题,中国的国情跟苏联不同,你们这么做,只会让更多的人白白的牺牲!”陆山一咬牙道,反正自己还不是组织的人,说什么都没有关系。
张贯一猛然一惊,感觉对面坐着的仿佛是一个加入组织很久的老党员,不然他又怎么会如此了解组织的方针政策,还提出如此尖锐的批评?
“南兄,你觉得问题该如何解决?”张贯一像着了魔似的,居然向一个党外人士问起了党内的计策。
“**自主,实事求是。”陆山仔细想了一下,说出八个字,要不是收的快,‘走农村包围城市’就说秃露了。
这可是太祖他老人家提出来的,他可不敢剽窃了。
“**自主,实事求是!”张贯一连续念叨了这八个字,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可越想又越觉得可怕!
前一句“**自主”分明是说的组织跟共产国际的关系,而后一句,则是对“拿来主义”和“本本主义”的批判,否定了从苏联学回来的那一套。
这两句都切中要害,这是要在组织内部掀起思想风暴的。
张贯一不敢想了,一个党外人士居然对党内的问题有如此深刻的认识,难道真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张兄,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可千万别回去乱汇报!”陆山提醒道,现在组织中央“左倾”非常严重,王名等人排挤太祖,搞肃反,接下来的第五次反围剿的失败就是明证。
张贯一闻言,不由的一惊,陆山这一句看似无意的话,实在是对他的一个提醒,如果他真把这八个字捅上去,估计他会非常危险,作为一个老党员,他清楚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谢谢!”张贯一刚才真有一种冲动,但是经过陆山的提醒之后,他迅速冷静了下来,他这一冲动,很有可能很多人会人头落地,斗争是很残酷的。
“张兄,给你提个醒,最近不要随便上街散发传单了,日本人已经盯上你们了!”陆山忍不住提醒道,“还有,小心你们内部,出了事,最好马上转移,我救得了你一次,救不了第二次!”
“谢谢南先生,我会向上面反映的!”张贯一感激道。
“张兄,你也最好马上离开奉天,最好到远一点的地方,需要什么帮助,可以去沙河铺镇,找一个叫平田一郎的日本人,他会帮你联系到我的!”陆山将平田一郎的关系告诉了张贯一,这是他对他的信任。
“日本人?”
“他是我的秘密情报员,这个关系十分隐秘,我只告诉你一个人,街头暗语是:有樱花牌香烟吗?对方问,你是北海道人吗?你答,不是我是名古屋人。”陆山将暗语也告诉了张贯一。
“谢谢南兄!”张贯一感激万分道,这么隐秘的关系,人家一见面就告诉自己,足见对自己的信任。
“还有,以后不要再来济仁堂了,周家父女已经被日本人盯上了?”陆山道。
“什么,周老大夫他……”张贯一紧张的问道。
“放心,跟你们无关!”陆山道。
“那是……”
“张兄别多问,你知道了也没有用,周家父女的事情我会处理的,不会让她们有危险的。”陆山道。
“好,有南兄出面,我就放心了!”
将两个小姑娘招了过来,随便谈了些风月,吃了些酒菜,张贯一有些放不开,倒让陆山调笑了几句,还微微有些尴尬。
过夜留宿是不可能的,且不说陆山有没有这个心情,就是张贯一也是万般不肯的。
两人酒足饭饱之后,陆山付了帐就出了聚香园。
老鸨倒是极力挽留来着,只可惜钱在欢客自己口袋里,总不能伸手去抢吧?
留不住客人,老鸨子肯定回去之后会教训那两丫头,陆山特意的警告了老鸨,如果下次来发现她时候处罚了两丫头,他就砸了聚香园!
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张贯一回到旅店,越想越觉得这“南”先生说的非同一般,辗转反侧都睡不着,第二天一早就收拾行李,回城了。
而陆山则再一次来到了东菊斋,这个时候已经快八点钟了。
本想直接进去的,忽然看到东菊斋的门被打开,走出来一男一女,男的一身笔挺西装,浓眉大眼,生的十分帅气,看上也十分稳重,而女的一身俏丽的呢绒大衣,披肩的长发,头戴一顶米黄色的八角小帽子,脚下一双栗色的小皮靴,整个人显露出一种时尚靓丽。
陆山眼神微微一眯,他认出来了,女的就是周雪晖,而男的不用说就是那个内田良平。
两人的神态似乎十分亲密,宛若一对恋人,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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