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彻夜跨年的欢好,质量极高。一击而中,播种成功,这一点在两人羞赫地收拾了圣果院银杏树下的一片狼籍挽手下山时,就已心知肚明。
怀孕了,不让碰。在俗世手法能检测出孕情之前,许洛秋就明确的做了指示。
而且为了迎接新生命的到来,那段时间,所有的事都象是在跑步进行,也真的让于云奇计较着他应得的福利。
两人自认结婚是不算的,许洛秋光脚不怕穿鞋的,嚷着当未婚妈妈也不怕。一定要婚的于云奇,要搞定对洛秋排斥的于家家长,要应付基地对秘密军婚的审核,忙得团团转,焦头烂额。
还好,经了那一夜,洛秋身上十二花祭的灵纹全退,也有了能独立成形与常人无异的魂体来应付基地的各项检查,一路之上有惊无险。
待等大大小小红红绿绿的一堆小本卡片到手,只在一旁当闲妻的洛秋肚子也已显了怀,非但没有奖励于云奇攻克重重难关的努力,反而还得瑟地炫耀着她已经给孩子取好的名。
许栖梧,没错,孩子要姓许。
本就是看在孙子的面子上才强忍了洛秋的于家妈妈陈怡又气炸了,于家上上下下,又是一阵儿喧嚣的鸡飞狗跳……
娶个老婆,生个娃容易吗?把早餐摆上了桌,于云奇站在卧室的门边看着还睡着香甜的母子俩,心怀嫉妒的轻轻敲了敲门扇。
如果不是怕又把那小子弄醒,自己应当是会扑到床头,把洛洛吻醒吧?看着睡眼惺松的洛秋从身边擦过,丰臀轻摇,于云奇倚墙抱着双臂,火气更大。
火气大,是因为从那小子在肚子里就一直让他憋屈着。
还没出生,就会在老爸血脉贲张的时候胎动抗议。一生下来臭小子就占稳了粮仓,只要当老子的偷喝两口被发现,小子就会哭得昏天黑地,险些背过气去。
等能爬能走能说话,各式各样搅局方式层出不穷,无休无止。
于云奇坐在床边,轻手轻脚地帮着也跟她娘亲一样睡得一脸迷糊的儿子拎上新换的裤子,曲起的手指恶意地弹了下小包子大腿根部那只白嫩的小蚕虫。
又小又弱,那儿能懂当老爸的痛苦与幸福。于云奇对儿子还未长成的武器撇嘴,充分地表达着心中的不屑。
“妈妈!他又欺负我!”,小包子乖觉地闭眼张嘴放声嚎,声响震天,申请炮火支援。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压倒性的胜利来得干脆利落。许栖梧亲热地坐在洛秋的肘上,看着于云奇,露出一脸傲娇的得意。
吃过早饭,一家三口就从碧水苑18号一起上了千叠山圣果院。
阳光透过银杏树的枝叶洒满院落,于云奇牵着许栖梧热乎乎的小手,看着忙里忙外的洛秋,心生恍惚,此时境象熟悉地仿如昨日重现。
圣果院里有许多人,都在各自忙碌着自己的的事情。早在那年之后,洛秋就把圣果院的居住权让给了别“人”。
虽然这个决定,让常想着哪一日再与洛秋在树下重温春的云奇有些遗憾,但还是识相地强龙不扭地头蛇。时不时就化身为蛇的山鬼一族,他还是很尊敬的。
洛秋说不准也是山鬼,只是因为这一世凝体之后更象人,才从小被当人养而已。这是在那夜合体之后再按着山鬼族族长后来一句半句的暗示,小两口自行琢磨出的结论,也许对也许不对。
但反正该拐上床都拐上床了,自己老婆究竟是什么,于云奇一点也不介意。
山鬼族跟洛秋说了此前与许阿嬷的约定,只要洛秋结婚生子,他们就会逐步地让族中符合条件的“新人”在圣果院接受学习,然后让这些“新人”走进人类社会。
因爱生,因爱殉,各凭天命。但不会怨不会憎,只会努力地享受一世生命,山鬼们也想着当人,当真正的人。
而许洛秋从那年起就一直呆在洛城,和几个知情的志愿者一起为这些山鬼融入社会做着辅助导
也许是自己这个成功经验鼓励了他们。许洛秋望着树下的一对正在欢乐游戏着的父子,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
可显然,许洛秋不是头昏眼花,就是自行脑补。
树下的父子,没在游戏,也不欢乐,反倒是刚打完一场热身架,剑拔弩张。
于云奇反手绕着一臂青藤,瞪着缠藤吊在树上的小子,目光炯炯。
背倚着树干的许栖梧,咧着嘴,哧着两只白嫩的小虎牙,气势汹汹。
糅合自个儿与洛洛长相,又有些微调,虽然还带着婴儿肥但难掩从骨子里散发出的神采昳丽,还有难以描摩的气韵,带着令人刻骨的熟悉感。
于云奇闭上了眼,他想起了那时在银杏树下洛秋受孕而自己险死还生的情形。
一双眼缓缓睁开,云奇紧盯住儿子稚嫩的脸,有句话在这数年里他一直都很想问但却没有勇气问出口,盘踞在胸。
“你是夜无还是秦桐?”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