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超得过这位脑子缺根弦儿的狗头儿,也不知道他对李鱼的本事哪来的那么大的信任,简直是谜之自信。
陈飞扬听狗头儿一说,鼻子都快气歪了,咆哮道:“滚你娘的蛋!作你娘的法!快把小郎君拉下来,要是小郎君有个好歹,咱们……”这时四下游骑吆喝,始终不曾靠近,但箭雨却是一刻也不停歇,马匪们口中的吆喝怪叫声更是此起彼伏,听得人心惊肉跳,车阵中一些妇孺大人叫小孩哭的,简直就是一
副末日景像。
李鱼始终不见期待的一幕出现,也是有些崩溃了,忍不住指天大骂:“老子就不该相信你们!老子被你们坑死了!我日你全家!我日你祖宗!我日你整本族谱!”
李鱼戟指,仰天大骂,狗头儿一脸崇拜:“快看,小神仙发威了,连老天爷都骂!”
陈飞扬气得嘴唇哆嗦,恨不得一把掐死狗头儿。
就在这时,却听得一阵地动山摇,整个地皮都突突突地震动起来。
先前马匪三面合围时,已然声势极为骇人,可这时的震动,威力却比他们出现时大了数倍不止。
杨思齐呆了一呆,大叫道:“莫非地龙翻身了?”
但是像那些马匪,包括龙老爷子、铁无环等人,却一下子就感觉到,这是有大队骑兵赶到。
“天呐!就眼下这些马匪,我们还不知能拖多久,还有人来?”
饶是意志如钢的铁无环,也知道拼死一搏也毫无机会了,下意识地就想圈马回来,无论如何,豁出这条命去,也要把李鱼或李家大宝带一个出去,保李家香火不灭。
谁料这时,却有一阵狂笑声起。
李鱼站在车顶,双手高举,大叫道:“来了,来了,这两个孙子,这回总算靠谱了一回,我们有救啦!有救啦!”
未等众人回过神儿来,便见远处烟尘滚滚,如同一条黑龙,席卷而来。那黑龙所向,是右侧的那股马匪,他们当然很清楚自己后面已经没有援军,来者一定是敌人。是官兵?还是想黑吃黑的其他马匪?这时也来不及分辨了,马匪头领大声咆
哮:“集中,御敌!”
正游弋四战的马匪们迅速集中起来,除了正面迎敌的右侧马匪群,另外两侧的马匪群也在迅速集中,形成第二、第三梯队,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车阵之中的人眼见如此一幕,登时如同溺水的人突然发现了希望:难道真有救兵?可是……怎么可能?谁能来救他们,而且恰恰赶在这个时候?地皮的震颤变得越来越密集,李鱼站在车顶看得清楚,远处一队铁骑呼啸而来,大约两百多人,皆穿藏青色骑装,头罩青帕,面蒙青巾以蔽灰尘,胯下一色的高九尺,昂
举若凤的西域骏马。
李鱼一眼望去,两百多名骑士飞驰而来,仿佛一片密林蜂拥攒动,因为每一个骑士肩后都有枪囊,每人枪囊中都有七杆投枪。
两百余骑,四人一队,齐头并进,形成了辗压之资,快马冲锋,势如排山倒海。
右面的马匪们仓促张弓搭箭,这股不明来历的人马冲得太快了,已经进入箭程之内,无法喝令他们停下,以辨敌我了,只能射杀。
但是,但是对面的骑士竟然接着冲势,抢先出手了。
一排排投枪,撕裂空气,发出怪异的呼啸声,一个马匪手中箭刚刚松弦,就被一杆投枪贯穿,身躯从马上倒摔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第二杆、第三杆……
密集的投枪前仆后继,马匪们反击的箭矢在这样可怖的攻势下,看起来竟似毫无对抗之力。
马匪们像被割了的麦子似的,纷纷坠马,甚至他们的胯下马,也有不少被可怕的投枪掷中,嘶叫着倒下。李鱼亲眼看见,一杆投枪将一匹马斜斜掼中,枪尖竟然从马腹下刺穿了出来,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一开始他还以为那投枪是木枪或者竹枪,这样看来,这竟然都是铁枪
?
这是何等的臂力?如此装备的骑兵,又是何等的奢侈?那支铁骑转瞬即到,长长的马刀举了起来,仿佛一片森寒光芒的森林,他们……他们居然马速丝毫不减,直接从投枪破开的缺口杀了过去,一柄柄马刀高举着,恶狠狠地扑
向刚刚集结起来的马匪第二梯队。而在他们后面,又是两百名青衣劲装的骑士出现了,这时他们一边向前冲锋着,阵形就已渐渐散开,一个箭头状的冲锋阵形,到了近处倏然分裂,裂成两个箭头,扑向已
被撕裂的马匪第一梯队。
由始至终,这些人只有厮杀,连一声吆喝大叫都没有,却气壮如山。李鱼站在车顶,眼睁睁看着这甫一赶到,就把刚刚那些穷凶极恶的马匪像纸片儿般撕裂开来的强大骑兵,眼都红了:“这……就是陇西李家的实力么?从那两个逗逼身上完全看不出来啊!如果……如果来日我也能有这样一支强大的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