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没有蠢到对齐王造反的命令也执行无误,阳奉阴违、拖拖拉拉,那是必然之事。而皇帝震怒,派军神李绩率军前来讨伐的消息,通过朝廷的政务系统
下达到各州县后,这些小州小县的正印官也有了胆气,他们不但不执行齐王的命令,而且对齐王派来搜刮粮食、强征壮丁的行径进行了坚决反击。
所以,一批批人无功而返,齐王闻讯很是气恼。
一州之地尚且扫不平,如何称帝于天下乎?
齐王很愤怒,愤怒完了就去找拓东王拓西王喝酒去了。
这熊孩子……
纥干承基看在眼里,哭笑不得。心里把苏有道的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造反可是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事,危险的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可齐王这熊色……齐王死到临头,犹不自知,但是其麾下军士,反而有很多明白人。他们很清楚,齐王谋反,根本不可能成功,他们没有能力左右时局,也没有胆量拒抗军令,一想到不久的未来就大祸临头,便开始了最后
的疯狂。
一开始他们还只是敛财,现在开始发展到了强抢民女,齐州城内一片萧条,怨声载道,只是齐王府里的大齐皇帝陛下对此全然没有耳闻。
齐州兵曹杜行敏见此乱象不禁忧心忡忡。
朝廷有六部,吏户礼兵刑工,地方则有六曹,佐治地方。杜行敏就是齐州兵曹,负责征募兵士、管理军械以及邮译等事务,以及坊市间的日常治安工作,与现代的武装部部长功能相仿。
刚刚走在街上,才处理了几个强拉民女要进巷子的兵痞,杜行敏甚是忧愤,恰遇一同僚,同样的一脸苦色,两人站住,摒退左右,渐渐踱进窄巷,在中间位置站定,这才聊起了体己话儿。
两人原本就是多年的朋友,说起话来倒也不必过分的顾忌。杜行敏苦笑道:“蔡兄,齐王如此……待天兵一到,玉石俱焚,你我死无葬身之地了。”
那蔡姓将军叹气道:“今日,我本想把妻女送出城去,我死便死了,至少……可惜,四城守护,皆齐王亲信,进得……出不得……”
杜行敏略一沉吟,道:“若你我能将功赎罪……”
那蔡姓将军眼神一亮,但迅速黯淡下去:“我麾下能调动的亲信,不过十余人,你手下更是无人可用,只有一些民壮,济得何事?哎!等死吧!陪着齐王一起死!”
两人唏嘘良久,那蔡姓将军拱手道:“我回去了,趁着还有命在,多陪陪我的女儿,她今年,才三岁半……”
蔡将军声音哽咽了一下,向杜行敏拱了拱手,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去。
右侧墙后,李鱼倚在那里,不禁听得入神。他潜进城来,本想打探一下李氏兄弟的下落,却不想竟听到这样一番话。齐王麾下军心若此,这仗还怎么打?李鱼在右墙内想着,杜兵曹也叹了口气,咒骂一声,举步往巷外走。刚刚走出两步,左侧墙边翩然飘入两人,一前一后,将他拦住。前边一人,右手持剑,左手捏个剑诀,向杜兵曹很烧包地喝道:“反王李
佑何在,快带本大侠去擒他。不然……不然……老二,不然怎么样?”
后边那人叫道:“不然就宰了他!”
前边那人瞪眼道:“蠢货!要是宰了他,谁带我们去找齐王?”
后边那人道:“笨蛋!难道我们不会另找一个带路的?”
这时巷口等候的两个兵丁已然看到了巷中情形,立即举枪冲了进来,老远就大喊:“干什么的,想造反不成?”
前头那人一回头,看到两个兵丁闯来,不由惊道:“糟了,被人发现了,我们是先杀了他呢,还是马上去找另外带路的人!”
“不杀……”
“那咱们走!”
“……那他把咱们的行踪说出去咋办?”
前边那人双腿一弯,都要上墙了,被这大喘气的一句话憋了一个趔趄:“靠!那就杀!”
李鱼在另一侧墙后听到这样颠三倒四一番对话,不由大喜,急忙跃上墙头,叫道:“我找你们找得好……”
后头那人大惊失色:“有埋伏!”猛然跳将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剑向李鱼当头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