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也险恶,风险是大的。当然啦,我既然做了这门生意,冒冒风险也是应该的,这个不该算到王兄你的头上。只是,我能一口气儿拿那么多货,你也省心省力不是?”
慕长史呵呵一笑,道:“一看王兄这面相,就是做大买卖的人,鼻直权势重,嘴大吃八方,咱们都痛快点儿,早早定下来,如何?后天兄弟就要出船了,迟恐不及啊。”王超听他这样一番言语,一拍桌子,道:“罢了!你慕兄如此爽快,王某若再忸怩,未免不够好汉。那便依你,明天我带你去看货,由卧蚕兄负责估价,到时你带足了本钱,咱们一手钱一手货,当场两讫!
”
王超心想,李卧蚕做中人,是要从中抽佣的,我这价卖的越高,他抽的就越多,我虽不懂行情,想必他也不会骗我。慕长史心中也是暗喜:“这厮果然上勾,那么多东西,又不是一个针鼻儿饭匙儿,袖筒里就藏得下,一个工匠偷得出来?这笔货,必是太子中饱私囊,私自变卖无疑,这笔货骗到手,太子之位不保,我家魏
王殿下,就能倚仗圣宠,成为储君,来日我这王府长史,便是当朝宰相了。”
两个人各揣心思,各自欢喜。
李卧蚕见这笔生意做得爽快,也自欢喜。他作为主人,先留了王超稍坐,两个人之后少不得还要有一番商量,自己出门,先送林青衫和慕长史离开。
慕长史到了前院 ,唤出铁无环等随从,由李卧蚕送出门去。候众人走远,李卧蚕便匆匆返回,与王超商量细节去了。
此时李承乾已返回东宫,邀他叙话的是他的皇叔:荆王李元则。
这位叔父与李承乾这个侄子年岁相仿,素来交好。
李元则此时已作道服打扮,看起来倒也多了几分飘逸之气,只是胡子剪断了一截。
李承乾一见李元则,便是一怔,道:“皇叔怎么把胡子剪了?”
李元则悠然道:“昨日炼丹,没掌握好火候,把胡子燎了,只好剪断一些。”
李承乾摇头苦笑:“真是令人想像不到,皇叔你这性儿转的太快,几乎是一夜之间,仿佛就变了个人似的,你居然会一心向道,着实令人难以置信。”李元则已经不能人道,这种事儿如何说得出口,只好干笑两声道:“呵呵,女人嘛,勘不破时,时时浸淫此道,以为世间之乐,莫过于此,及至大彻大悟,转念再想,原来如此!不过如此!无量福寿天尊,
还是天人大道,令人向往啊。”
李承乾吁了口气,道:“得了吧,我可到不了皇叔你那境界。”
李承乾指了指座位,让亦步亦趋而来的称心一旁坐下,对李元则道:“皇叔今日里来,有何见教啊?”
李元则一听,顿时眉头一蹙,忧忡忡一叹,道:“实不相瞒,叔父我练丹,消耗太也实在太太了些,叔父入了道,才晓得练丹之消耗,实比寻花问柳还要烧钱。最近手头拮据的很,太子可否周济一二啊?”
“借钱?”
李承乾苦笑一声,道:“皇叔,我的情况,你还不清楚吗?我这开销大的很呐,只进不出,亏空都没得弥补。我是太子,无数双眼睛盯着,又没得其他来钱的门道儿,哪有闲钱让你填炉子?”
李元则不悦,道:“太子,你将来可是要做皇帝的人,怎么这般小气?叔父以前可是不只一次借过你钱,我有向你诉过苦吗?轮到我时,你便……”
李元则牢骚刚发到这里,便听厅门口有人高声唤道:“太子!”
二人扭头一看,原来是纥干承基和罗霸道来了。
纥干承基自那日见过了杨千叶,回去思索了几日,才想好说辞,把会见杨千叶的事说与罗霸道听了。纥干承基是做过匪盗的人,罗霸道本就是匪盗出身,根本没有什么法制观念,胆大的很。
一听纥干承基所言,罗霸道比他还想得开,当即一拍大腿,道:“着哇!我们陇西四大寇,哪个不是刀枪阵里杀将出来的?要做皇帝,何尝不是如此!这笔买卖做得!”
纥干承基反而谨慎,道:“罗大哥你想简单了,如果我们现在去告诉太子,说隋朝公主造反不成,想杀他爹泄愤,愿意出钱帮他造反,你说太子会不会干掉咱们两个?”
罗霸道摸着大胡子犹豫:“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就不是味儿了呢?”
罗霸道到底是干过土匪的,很快就想出了个主意:“那咱们先慢慢引太子上道儿?等他和杨千叶纠葛多了,再也洗不清、说不明,他想下船都下不去了,咱们再亮明杨千叶的身份,逼他就范?”
两个二货压根儿就没想过这么做,一旦来日李承乾真做了皇帝,既然共同有过如此见不得人的勾当,到时会怎么收拾他们。
二人自以为得计,纥干承基喜道:“此计甚妙,那……咱们给杨千叶先编排个什么身份呢?”
两人抓耳挠腮半晌,久居巴蜀的纥干承基忽然想起一人,道:“有了!古巴蜀时,曾有一个寡妇清,富可敌国,曾资助秦王赢政一统六合。咱们给杨千叶编排个类似的身份?”
罗霸道喜道:“那寡妇很有钱?那就这么编排,既然有人这么干过,太子面前就更有说服力了!”
人家是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因为说的太多,做的太少。
这两位仁兄,是土匪造反,说干就干,他们是行动派的,想的太少。就这么着,两人兴冲冲地跑到东宫,要给太子引荐“寡妇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