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两天的狩猎,在严密的警戒中顺利完成,当皇帝打道回宫的时候,李鱼才悄悄松了口气。他还真担心杨千叶会不计后果,再度潜入,意图刺杀。他不是神仙,救得了她一次,救不了永久。
除非她自已放下这无谓的仇恨,从那深渊里跳出来。其实在李鱼看来,杨千叶找上李世民,本就有点过于偏执,虽然李唐家族是从大隋旧臣中跳出来的取代者,但是杀害杨千叶父亲的,却与李唐无关。只是,那硝烟四起,反王频现的年代,一路路枭雄豪杰,尽已化为尘土,墨白焰那几个太监要为杨千叶树立一个奋战的目标,只能把这一切转嫁到李世民身上,而从小接受这一观念的杨千叶,又岂是他几
句苦口婆心的话就能说服的。
虽然有着刺客偷袭这个不愉快的小插曲,但对李世民来说,此番秋狩收获多多,最大的收获就是改变了与父亲已持续多年的冷战局面。为此,摆驾回宫时,李世民甚至提出,要亲自为父亲驾车。李渊当年就曾为隋炀帝杨广驾车,其实这时候的驾车人,不能简单地理解为司机。这是从上古时候传下来的一种习俗。春秋战国时期,作战还普通使用战车的时候,统帅战车的驭车人,大多就是拥有贵族
身份,地位比车上的统帅低不了多少的亲近人。
一辆战车的配备,除了战车上的主将,身份地位第二高的就是驾车人,而不是站在车上,协同主将作战或护卫其安全的侍卫。相对于战车之上的人,他的防护最薄弱,也是最危险的一个。
驾驭战车冲杀的人等于车上主将的那双腿,他决定着在千军万马险峻地比的战车上,把这辆战车以及战车上的人带去哪里。所以他不但得是极勇敢的人,而且还得是极有头脑的一个人。
传承下来,为帝王驭车,有时就成了一种荣耀,是表示这是皇帝极宠信、亲近的人,所以李渊当初为表弟杨广驾车,绝不是一种羞辱,而是一种荣幸。
但尽管如此,李世民毕竟已然是天子,天子驾车,这就有点过份了。李渊之前虽然跟儿子呕气,可也一直明白哪些底线是不能触碰的,如今既然父子言和,自然更不会得理不饶人。
囿于儿子的身份,不能让他驾车,但儿子这番举动,又是为了向天下人昭示。所以李渊灵机一动,便拉着李世民一起走到自已的辇车旁,笑道:“你为帝王,岂可为父驾车,就让太子代劳吧。”李承乾见父亲要为祖父驾车,而祖父却连连推辞,本就有心想代父驾车。只不过,一时却还不太清楚父亲的心意,生怕拍马屁拍到马腿上,这时得了祖父的吩咐,大喜过望,连忙抢前一步,从车辕上拔下
大鞭,毕恭毕敬地道:“请祖父大人与父亲大人登车!”
李鱼乜着眼角,鼻梁上贴着白布膏药,旁边是舞动双手,指挥着鼓吹署众乐师奏乐的罗主簿,眼看着这一幕,心中暗暗吐槽:“要说舞台,真没有比皇家更在的舞台了,这一天天的,戏真多,也不嫌累。”
御驾终于启程,大队人马缓缓行向长安城。
远远的,一片起伏的丘陵之上,杨千叶、墨白焰、冯二止三人静静地伫立在灌木丛中,青色的衣裳与周围的草木浑然一体。
三人的神情都很黯淡,一向最为坚定的墨白焰,此时神情也有些萧索,心中自语:“多少次试图行刺,有时眼看就要成功,总是因为诸多意外功亏一篑。难道我大隋真的气数已尽?”
冯二止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息,道:“可恨!我若有可射千丈的利箭,便一箭射死了他!”
杨千叶苦笑道:“真有这样的神箭,可如此之远,便连人都看不清,如何射得准?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想,总会有机会的。”
墨白焰皱了皱白眉,道:“殿下潜入行宫的这两天,也丝毫不得机会。看来,是我们计划有误了,如果我二人不先在猎场行刺,使得皇帝提高了警觉,殿下冒充宫女,当有机会得手的。”
冯二止恨恨地道:“总管此时再说这个有甚么用,其实若非有个乐师飞出个铜锣来,便是在猎场上,你我也要得手了。”
杨千叶有些心虚,她可没告诉墨白焰和冯二止,在猎场上又坏了他们好事的人,还是李鱼。而这件事,她在高阳公主身边时,已经听她说过了。她更没敢讲,其实在行宫里时,她是有机会得手的。虽说李世民身手矫健,本就武艺高明,可在他的大帐中,他可是毫无防范的。一等一的高手,毫无防范之下,被她一记“鹤噱”,也能击碎喉骨,取他性
命。
可惜,她被那只飞出铜锣的手,牵住了她的小手,不但没有机会宰了李世民,反而和李世民、李承乾、李泰、李鱼这些混了帐的李家人一起跳了一曲欢快的“踏歌舞”。
想想……都要咬碎她的银牙。
杨千叶咬着牙,缓缓说道:“我们虽然失败了,但是,我倒想出一个极好的办法。”
墨白焰和冯二止心中一动,忙道:“殿下,有什么好办法?”
杨千叶道:“这一次,我只差一点就成功了。我发现,皇宫大内防卫固然森严,却是外紧内松,一旦能成功地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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