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已经可以看到巍峨的长安城。
坐在车上的第五凌若,随着那马车的颠簸,心也跳跃的更加激烈。
“好几天了,冰哥哥还没来,应该还在东宫?不管了,先去那打听一下,他认识的地方又不多。”
第五凌若下意识地提着裙摆,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好像马上就要跳下车的样子。其实一旦进了城,也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
对面,一辆马车驶来,后边还有七八骑豪奴,鲜衣怒马,惹人注目。
第五凌若看了一眼,并未在意,毕竟天下之都在此,豪门权贵有得是,比这排场还大的也比比皆是,凌若姑娘进了几次长安城,早就司空见惯了。
昨夜一场秋雨,空气清新,但车内就未免有些潮意。大账房见出了城,喧嚣之气也淡了,便伸手拉住卷帘的绳儿,将那帘儿扯了起来。
秋阳透入,登时便是精神一振,乍见秋色,大账房下意识地先向外面扫了一眼,这一眼,恰就看见一抹倩丽,神采飞扬。
“嗯?停车,停车!”
大账房连忙踢动脚踏,示意车把式停车。那车把式急急勒住马缰绳,回首望来。
大账房指着对面行来,即将错马而过的一辆敞篷大车,道:“快!拦住他们!”
车旁几个豪奴立即纵马向前一挡,慌得陈大叔赶紧勒住缰绳。
大账房一弯腰,就从车里走了出来。
之前曹韦陀去孙思邈的医馆,大账房曾跟去过一次,只看过一次,就记住了第五凌若的容颜。一方面,他是做账房的,记忆力极好。另一方面,第五凌若的容颜令人惊艳,见过一次,还真的很难忘记。
“各位爷,这是做什么?”
陈大叔有点慌,虽说皇帝已经还京了,局势已经定稳定。可前几日的兵慌马乱,那深刻印象还未削弱,难免叫人提心吊胆。
大账房露出一副和气的微笑来:“车上这位小娘子,是何方人氏,这是要去哪儿呀?”
陈大叔这才知道人家是冲着第五凌若来的,不禁松了口气。
第五凌若可不记得这位大账房,今天这位大账房是坐在车上,众星捧月。当日在医馆门口,如此威风的可是曹韦陀,当时曹韦陀为了向她显摆自己的排场,带了很多人马,大账房只在其中。
第五凌若当时送曹韦陀离开,都是假惺惺地敷衍,哪有可能注意到旁人。
第五凌若见他询问,再看他一把年纪,只当是个资深登徒子,便道:“我与你素不相识,拦我去路,问我名姓做甚?”
大账房心中生疑,觉得即将出阁的姑娘,没有此时出门的道理,有心问个明白,所以也不说明身份,只笑道:“偶然一见,仿佛故人,故而相询,还请姑娘示以名姓,老朽并无恶意的。”
第五凌若不知道被多少人用同样的理由搭讪过的,有人只这么说,有人说是梦里见过,还有说是前世曾有相逢的。不过,这么老的搭讪者还是头一回。
第五凌若不免好笑,便顺口道:“我姓杨,住太平坊。却不记得与这位大叔见过。”
这小姑娘心眼儿忒多,随口捏个姓氏,便用了杨冰的姓儿,出嫁从夫,先用了也没什么。太平坊近皇城,为了上朝方便, 王公大臣多住于此,第五凌若说出太平坊来,就是让他有所忌惮。
当然,她坐了这么一辆农用的敞篷骡车,一看就不可能是王公大臣人家,更不可能是使相千金之女,不过,能和豪门权贵搭上边儿,哪怕只是个下人,也足以叫人退避三舍了。
听她如此一说,大账房更加生疑,道:“姑娘姓杨,太平坊人?可是老朽认得一位姑娘,姓第五,名凌若,却是青萍镇上人家,与姑娘你一模一样,着实地叫人奇怪了。”
那陈大叔本来提着一颗心,听他这么一说,登时一拍大腿,咧嘴笑道:“哈哈,凌若姑娘,你这闺女忒也小心了,不过还是那么的鬼机灵。听这老者所言,显然是认得你的,别是令尊的朋友吧?”
陈大叔这一句话,可就泄了第五凌若的底儿。第五凌若虽然重新搬出她诳陈大叔的话来,还对大账房解释,是先前不确定他们的身份、来意,这才随口一诌,可大账房怎么肯信。一个次日将要出阁的姑娘,还需要此时奔波于途么?只是再开几服药的
事儿,看那第五先生,连个价都没还,比他还迫切地要签买聘书,这时会放任女儿一个人出门?万一有个意外怎么办?
大账房笑里藏刀地要送她回去,第五凌若虽然伶俐,可人生阅历尚浅,哪是这老狐狸的对手。你说要去取药,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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