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缓过劲儿来,便接到了那士兵吞吞吐吐的汇报。
此时的李建成如惊弓之鸟,任何一点言过其实的消息,他都无比重视,哪里还有平时做太子的雍容沉稳,一听那士兵如此说,岂敢怠慢,立即吩咐道:“快,马上把那人给我带来!”
那士兵为难道:“太子,我看那人身受重伤,真要扶他进来,恐怕人还没到,就要咽气了。”
李建成怒道:“蠢货,抬他进来!”
那士兵不敢再多说,赶紧答应一声,急急溜了出去。
东宫西厢,曹韦陀站在院子里,眼巴巴地翘首望着,眼见东宫官门局的萧智博走回来,大喜过望,连忙迎上去。
说起来,东宫李建成也是无奈,今日会议,连萧智博这种管出行的官儿都拉去当幕僚了。因为他是太子,太子属吏都有定制,俨然一个小朝廷,可也因为有定制,他就不好招兵买马,广蓄英才。
试问,当朝太子这么做,你想干什么?
反倒是秦王李世民,身为天策府上将军,可以自主招兵,可以自主任命官吏,可以自己设置官位,所以手下人才济济。所以,便连萧智博这种官门局的官儿,也临时充作幕僚使用了。
曹韦陀一见萧智博,连忙陪笑迎上来,道:“萧局,你可回来了。小人候你大半天了。小人是西市署的曹韦陀,您大寿的时候,小人曾……”
萧智博摆摆手,道:“我已知道你的身份了,你来见我,所为何事?”
“呃……这个……”
曹韦陀吱唔了一下,便打起了马虎眼。他本来觉得那位封秀士不知所踪了,自己大可就此装糊涂,免得招惹是非。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万一太子事成,封德彝到时找自己的麻烦怎么办?虽然详情无人知道,但那封秀士已然入住归来
客栈,自己也曾去过归来客栈的事,却已有很多人知道。所以,他便耍了个小聪明,来到东宫见太子属吏,但说法却变成了“有一不明身份的人投寄归来客栈,欲见东宫,目的不明。可第二天,他客人便与其他客人发生争斗,就此不知所踪。”他曹韦陀忠人之事
,还是赶来报告一声。
在曹韦陀想来,一旦来日封德彝追究,自己也能含糊过去。但如此没头没脑地一番话说给一个管出行仪仗车马的小官儿,岂能被他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
裴智博正担心自己前程,闻言很不耐烦,挥手道:“我知道了,若那人再去见你,问清他的目的,带他来此便是!”
曹韦陀得了这句话,来日便有了搪塞他人的理由,连忙陪笑应道:“是是是,那裴局你先歇着,小人告退。”
曹韦陀点头哈腰地目送根本不大鸟他的曹智博回了住处,便施施然地向外走。
仪门外,那士兵回到仪门处,唤来四个力大的甲士,抬起李鱼所乘的小车,把第五凌若也唤上,进了仪门,沿甬道前行,又过一道宫门,便在前庭让第五凌若候着,他们抬了车子进二门。
此处庭院有松有柏,池水假山,倒是阴凉雅致,但第五凌若的脸蛋儿依旧热辣辣的。她左右瞧瞧也没人理她,便走过去,探头一瞧,那池水涟涟,乃是活水,水上还铺着几叶莲花。
第五凌若就在池边蹲下,掬起那水,洗起了头面。这清水一泼,当真爽快,感觉头发里也是汗腻腻、还有腾腾的热气,干脆把头也解开,洗涤起来。
这长发一发,清泉濯面,水中映出的,便是一张不施粉黛的俏媚面孔,水上有白莲朵朵,濯清涟而不妖,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池畔一位美人儿,竟比那水中浮莲还要清丽脱俗的多。
只是,那丽颜倒影不断被涟漪,似梦迷花,稍纵即逝,反因此愈增魅力。
便在此时,曹韦陀迈着四方步,沿着池塘缓缓走来。
“耶?”
曹韦陀远远望去,还以为有位宫女在此净面,走到近处,看其衣衫,又以为是个平民少年,心中不免纳罕,这里是太子宫,怎么会有百姓出现在这里?
听到脚步声,第五凌若急忙抬头,一头秀发扬起,细密水珠如玉屑般飞扬,一张吹弹得破、晶莹如玉的俏脸暴露在夕阳之下,脸上还挂着点点水珠,万千之媚,藏于眉眼。
曹韦陀只看一眼,顿时站在那里,只因那一抹惊艳,入眼,便是一副人间最美的画作!
曹韦陀怦然心动,那是……初恋的感觉!:求点赞、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