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显然已经默认了他的交待。
常剑南仰起脸儿,拈杯的手搭在膝上,痴痴出神良久,向他挥了挥手:“事情闹的很大,官府那边要安抚下来,恐怕要付不出不小的代价。这件事,你去解决!”
这一次,乔向荣终于应了一声“是!”
常剑南又道:“恒久一直负责我西市的人脉经营。你要解决这件事,光有钱不行,还得花得出去,所以恒久那边的人脉关系,从现在起暂由你接手,一并负责了吧。”
这是传位!
老大这是明明白白地传位了,而且是等于已经开始实施了。
乔向荣激动的难以自己,情不自禁地顿首:“是!”常剑南笑了笑,道:“恒久一定藏了些只属于他自己的人脉,他一死,这些人脉也就断了,这是没有法子的事。我,你们,你们之下的他们,不只是我们,所有的人,总会利用便利,替自己做些事的,水至
清则无鱼……”
这句话,乔向荣又无法回答了。
常剑南自顾自地点了点头:“我有些乏了,你去做事吧”。
乔向荣恭谨地应了一声“是”。
乔向荣轻轻拉开障子门,走出去,再将障子门轻轻拉上,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忽然觉得心情无比平静,呼吸悠长而平稳,心跳缓慢而有力,浑身充满了力量的感觉。
那条甬道并不窄,可是因为两边肃立着许多的侍卫,每次从这中间走过,他都有些压抑感。但此刻迈步向他们中间走去,那种奇怪的压抑感突然消失了,乔向荣竟尔有种闲庭信步的感觉。
房间里,良辰美景两双美目在障子门拉上的那一刻,不约而同的定在了常剑南身上。两个美少女都是一脸的狐疑。
“老大,你刚刚在说什么呀,神神叨叨跟交代后事似的,好奇怪!”
“啐啐啐!你个乌鸦嘴,别胡说八道。不过,老大的话,真是听不懂呢。”
常剑南笑了笑,道:“你们两个鬼丫头,不需要你们懂的事,懂来干吗?”
美景白了他一眼,丝毫没有对主人一般的觉悟。她们自从来到常剑南身边,就被他当成弟子一般的教养、指点,学习时很严厉,但平时又极宠溺。她们从小无父无母,在她们心里,早把这个常老大当成了父亲一般看待,而且她们觉得和常剑南也确实情
同父女,所以对他虽然敬爱,却无惧怕之意。
美景道:“人家才不稀罕懂。对啦,听说昨儿打得那么热闹,都是李鱼干的呢,这个家伙,真是太能惹事了。姐,一会咱们瞧瞧那小子去不?”
“不许去!”
常剑南脱口而出。
良辰美景不约而同地嘟起了嘴儿,良辰不高兴地道:“为什么,最近老是不许我们出去,‘楼上楼’一共就这么大地方,腻味死啦。”
常剑南道:“我快要病死啦,你们两个臭丫头,多陪陪我都不行?我这人有那么腻味么?”
良辰美景两双美眸同时瞪大起来,绷紧小脸,惊吓地看着常剑南。
良辰伸出一根手指,小心地戳了戳常剑南结实的胸肌,认真地道:“喂!你结实的跟一头大牯牛似的,你还说你生病了,你骗我们的吧?”
常剑南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当然是骗你们的。这么容易就信了。”
美景没好气地拐了他一下,负气转身道:“都快被你吓死了,没点正形,不理你了。”
“嗳!”
常剑南拍拍她的香肩,美景肩头一扭,不肯回头。常剑南道:“跟你们开个玩笑嘛,别那么小气。咳!我不许你们出去,是因为现在的情形实在太乱了,大梁少了一个,大柱少了两个,不知多少人眼巴巴地盯着这空位子呢,你们两个是我身边的人,你们这
时出去找李鱼,旁人会怎么看?会怎么想?”
良辰美景毕竟是常剑南亲手教导出来的,一听这话就知道她们这时出去接触任何人,都会令这个庞大商业帝国的人产生诸多联想,解读多了就会产生诸多误判,天知道会不会因此又惹出乱子。
所以两个丫头对视了一眼,便蔫巴巴地应了一声:“喔,我知道了!”
……
常剑南把两个小丫头禁足于楼上楼,究竟是不是担心山头林立的部下们产生误判与解读,无人知晓。但有一点他说的是对的:无数人此刻在观望、在打听、在串联、在觊觎。
其中尤以凌约齐、郭子墨和楚清最为忙碌,派人打听消息,互相之间串联,琢磨走动上层,进行各种自保,打探其他人动向,忙得不亦乐乎。其实不只他们坐不住了,就连一向置身事外的两个女大柱桃依依和安如,这时也不禁凑到了一起,分析局势,商量对策,巴望着能更进一步,又或者拉个与之关系相近、资历也够的人进八柱序列,增强她
们这一派的力量。
与此同时,更多的人在盯着他们,要知道,不管他们是上位,还是因为与倒台的王大梁走的太近而下台,都意味着他们原来的位子要空出来!不!不仅仅是一个位子!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不管他们谁上位,都会大肆提拔亲信!然后呢,被提拔上去的那些人也会依样画葫芦,继续提拔他们的班底。所以,不知有多少机缘将出现,不知有多少晋升机会将出现。如果他们之中有人下台呢?那就更是普天同庆啦!上边倒他一个,下边就要层层垮台,他的嫡系,他嫡系的嫡系,他完全不知道不清楚不认识的他嫡系的嫡系的嫡系的嫡系……一倒一大片,那又将给多少人
提供机会?
所以,整个西市王朝,都在狂热的骚动之中。
如果说,昨夜西市的那场混战,可以比喻成一个暗夜之中血腥猎场的话,那么此刻的西市,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杀人不见血的更大猎场,无数人闻风而动,在扮演猎人的同时,也成了他人眼中的猎物。此时此刻,站在第五凌若面前,被她紧紧盯着的李鱼,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猎物,而且是一条已经被摘了腮、除了鳞、剔了腥筋、剥了鱼皮,削成一片片的,整齐码放在盘子里,旁边还备了一碟新磨芥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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