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深处,隐隐然竟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感,似乎……这样子很温馨、很舒服。
一时间,杨千叶心中涌起一种极奇怪的渴望,竟然希望……竟然希望他再多打几巴掌。
李鱼打了两巴掌,不见杨千叶有任何反应,这才省悟到自己又过份了。不过,上一次龙作作被打,也是这样一副德性,结果他上了当,被龙作作给吊了起来,幸亏龙作作对他未起杀心,要不然早就被吊在那儿当猪一样放血了,空有宙轮在手,他也无力回天。
如今杨千叶也是这般模样,李鱼生怕她也是跟龙作作一样,有意消除他的戒心,因此十分小心,李鱼依旧小心翼翼地扣着她的关节,轻轻歪了头去看她眼睛,却见杨千叶气息咻咻,眼睛已经失去了焦距,但那脸上的神情,微微咬唇,异常地乖驯,仿佛……
仿佛一个正被父亲施以家法教训的听话的小女孩,实在不像是作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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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墨白焰知道他从小尊崇无比,一手指头也不敢动的公主殿下此刻竟乖乖趴在一个臭男人膝上,渴望着再被他打几下屁股,品味那梦中才偶尔一现的父爱亲情,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不过,此刻他是没功夫想这些的。墨白焰带着冯二止等三个太监,正被人撵得跟兔子似的。
一条巷弄,巷口一处小院儿,看着极普通的一处小院儿,纥干承基和罗霸道正藏在屋里,用鹿皮一遍遍地擦拭着锋利的刀锋消磨时光。
这儿,就是他们租下的宅子,只要杨千叶把那个色令智昏的权保正骗进来,他们就可以生擒此人,逼他写下过所,从而逃出大震关,先避避风头,来日再卷土归来,报仇雪恨。
忽然,院门儿咔地一响,罗霸道和纥干承基同时停下动作,一起抬头。
二人对视一眼,立即左右一分,隐向暗处。
“吱呀”,门开了,冯二止往屋里探头探脑一番,扭头道:“墨师,这儿没人。”
“快!进去躲躲!”
墨白焰推了一把冯二止,踉跄跟入。
他的大腿上中了一箭,这些该死的“民壮”居然用的是唐军制式箭矢,箭头儿带三角倒钩的,一扯就是一块肉,只能顺着那钩刃把腿上的肌肉切开,才能以较小的代价把箭拔下来,而逃命途中,他哪里顾得上,只好带箭跑路了。
纥干承基和罗霸道分别藏在两处角落里,籍家具遮掩身形,听了这几人说话,再瞧他们鬼祟的动作,二人心中一片茫然:“这什么情况?有小蟊贼误打误撞地闯进来?”
纥干承基按捺不住,悄悄探头一看,正看见墨白焰把一条腿踏在凳子上,正想割开裤腿儿拔箭。纥干承基失声叫道:“墨白焰、冯二止!你……是你们……”
墨白焰被人叫出名字,这一惊非同小可,他霍地一声扬起刀来,待见纥干承基从角落里走出来,也是吃了一惊,失声道:“纥干承基?”
罗霸道从另一侧角落里出来,瞧瞧他们:“你们认识?”
纥干承基忙道:“大哥,他们是三妹的随从,自幼相随,忠心耿耿,不是外人。”
罗霸道恍然:“原来是三妹的人!”
墨白焰怔怔地道:“三妹?纥干承基,你是说……”
纥干承基既然在罗霸道面前声称杨千叶是他表妹,怎好被表妹的下人口口声声唤他本名,忙上前一步,向墨白焰挤眉弄眼地使眼色:“放肆!千叶是我表妹,虽说你也算是我表妹的授业恩师,可毕竟是杨家的下人,岂能口口声声唤我名字,没大没小。”
墨白焰是老江湖了,一听就知道内中必有缘故,急忙抱拳谢罪:“啊!少爷恕罪。仓促相见,老朽有些惊讶,所以忘了规矩。少爷,我家小姐她现在……”
墨白焰刚说到这儿,就听柯保正的声音喝道:“给我搜!挨家挨户的搜!老子就不信,他们还能上了天去!”
听闻此言,墨白焰登时脸上变色,纥干承基茫然道:“什么人在追你?”
冯二止抢着道:“是本地柯保正府的狗腿子,这些人阴魂不散……”
他刚说到这儿,一个民壮已经端着大枪,气势汹汹地踹开了房门。
六个大男人啊,这样普通一幢民居,如何藏得下?
那民壮端着大枪,刚刚一脚迈进来,嗖地一下又缩了回去,大叫道:“他们在这里!”
罗霸道岂能坐以待毙,马上吼道:“冲出去!”
两伙人还没聊明白来龙去脉,就火烧屁股地撞破窗棂,冲向正扑进院子的大队民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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