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碎了啊!王昆仑和郑实有,已经追随我多年……”
李元则流着泪看向王昆仑和郑实有,王昆仑还好,尸首两处,还不算惨。最惨的是王昆仑,脸被蛰得面目全非,腰部以上所有骨头寸断,歪歪斜斜地堆在地上,仿佛一具漏了气的皮人。
这两人本来是死在吉祥门外的,但此刻却就摆在那面前,据武士彟所言,是在月亮门儿口发现的。吉祥的窗子此时正在更换,客舍的仆从下人也俱都接到了管家的警告。
武士彟恍然道:“王爷如此关心下属,令人感动。还请王爷节哀顺变,好好将养身体。你放心,下官已经封锁了大小要道,纥干承基这个反贼,逃不远的!”
“好……好……这里的一切,就都交给你了!本王……本王要马上回滴翠台将养身体。”
武士彟连忙挽留:“王爷伤势如此严重,不宜移动,何不就在我府上歇养?”
蛋蛋碎了,做不成男人了,可男人的尊严犹在。李元则胯下虽然痛苦不堪,幸好那半吊子的外科大夫没检查他的下体,旁人还不知道,李元则自然不会在这里让人诊治,闹得尽人皆知,可这伤又耽搁不得。
所以李元则也不解释原因,只是执意要走,最后到底是让武士彟派了一队军卒,把厅门拆了,整张胡床抬出去,着几十个官兵架着胡床,抬着“木乃伊”,浩浩荡荡直奔滴翠台。
李鱼赶着大车直趋城门,陈飞扬一见立即回到城楼,推醒一个烂醉如泥的小吏,低声笑道:“黄兄,你醉了。那小弟就先告辞了,咱们刚才说的改日帮你寻摸一房小妾的事儿,我会上心的。”
那小吏晃了晃脑袋,摆手道:“去吧,去吧!这……这事儿就拜托你了……”
陈飞扬大声笑道:“好的!好的!区区小事,何谈拜托啊,黄兄你太客气了!”
陈飞扬把手一松,小吏“咣”地一声往往案上一倒,复又呼呼大睡起来。
陈飞扬手指头上摇头从那小吏腰间革带上摘下的钥匙,悠悠然地走出城楼,对那两个守夜的小卒道:“黄城守有令,开城门!”
两个守夜小卒诧异地道:“半夜开城门,哪有这样的道理。”
不过,黄城守说拜托陈飞扬之语,二人是听见了的,探头往里瞧了一眼,黄城守正趴在那里呼呼大睡,副城守则仰面躺在席上,比他醉得还要厉害。
陈飞扬瞪眼道:“你懂个屁!都督府有秘密军务,今夜派人出城行事。黄城守早得了吩咐的,今夜吃酒也是因为有事要做,不能歇睡。如今醉了,着我待为开门,你们两个罗嗦什么?”
这时李鱼也到了城下,仰起脸儿来大喝:“吾有军务,奉命出城!快快开门!”
两个小卒半信半疑,眼见陈飞扬先下城去了,只好跟上。到了城下一验,果然是都督府的令谕。
这守城戍卒其实不算正式的兵,他们还兼代着税课司的差使,收收进城税啥的,隶属太守府,所以光凭武士彟的令谕,差遣不了他们。
毕竟宵禁是律法规定,城门一旦落锁,哪有随便开启的。想当年大汉飞将军李广赋闲在家,狩猎夜归,想叫城开门,守城小吏依照规矩也不肯答应,害得他在城外等了半宿。
当然,李广记恨在心,认为这是对他的蔑视,之后挂帅出征时,一纸兵书把那守城小吏给调至军中听用,等他一到,立即寻个理由宰了,泄了心头一口恶气这才出征,那是另一回事了,起码人家不开城门是有律可循的。
但如今既有都督府的令谕,又有黄城守的“交待”,两个小卒哪里敢违逆,也就下了门闩,开了城门。
杨千叶在车下听说车上是李鱼时,就已按捺不住,想冲上车子寻这小子晦气。可是一听说他是要出城,倒是正中下怀,所以便忍耐下来,搭了这顺风车。
此时车上的李鱼、车下的杨千叶、车中的吉祥和潘氏,俱都十分紧张。直到两扇城门吱呀呀打开,他们才松了口气。
就在此时,远处人喊马嘶,火把通明,太守任怨骑着高头大马,领着一大票人,浩浩荡荡,直奔城门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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