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虽没怎么说话,却将各中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居功自傲吗?”胤禛屈指重重一叩桌案,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头阴云散去后,被再度出现在天空中的烈日烤得无精打采的树叶沉声道:“你可知在去乾清宫前,年羹尧向朕要求了什么?他让朕复年素言的位份!”后面那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
尽管自登基之后,皇权一直受到挑战,但是被自己所信任倚重的人挑战却还是头一遭。胤禛能够一直不露声色地忍到现在,实属不易。
允祥闻言,大是吃了一惊,脱口道:“年羹尧竟然如此大胆干预后宫之事?”
胤禛回过头来,朝允祥露出森冷的笑意,“吃惊吗?朕当时也跟你一样吃惊,去了一趟西北回来,年羹尧长进许多,连朕的家事他都敢干预,如此下去,以后怕是朕一言一行都得问过他年大将军的意思了。”最后一句话胤禛说得极是刻薄,但由此也可以看出,年羹尧将胤禛b到了何种地步。
“那四哥答应了吗?”允祥关心地问道,如今年羹尧已经嚣张到这个地步,若再复了年素言的贵妃之位,只怕还要更加目中无人。
胤禛冷冷回道:“朕只说会考虑,并未立即答应。此事先拖着,等他回了西北,自然就无人再提。”
“只怕年羹尧不会善罢干休。”允祥颇有些担心,试探着道:“万一他再b劝,四哥您这边该如何是好?”依着他的想法,年素言是万万不能复位的,即便不提对前朝的影响,后宫那边也是一样,毕竟年素言这般加害小嫂子,若复了她又该如何跟小嫂子交待,后宫众众也都不会心服。
面对允祥的问题,胤禛竟不知该如何回答,郁闷之余,狠狠一拳砸在桌前的长几上,咬牙挤出一句话来,“年羹尧,他找死!”
自这一刻起,年羹尧彻底失去了在胤禛心中的地位,若非看中他的带兵之才,再加上年羹尧手中还握着数十万的兵权,胤禛现在就让他从三等辅国公沦为阶下之囚。
而这个时候,胤禛也开始后悔赋予年羹尧的权力太大了些,在西北,几乎是听任为之,从不加以过问。
“其实……四哥何不现在就卸了年羹尧的兵权?”允祥思忖半晌,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左右如今西北已经平定,罗布藏丹津也已经伏诛,西北那边局势暂时还算稳当。”
“暂时而已,那个地方朕清楚的很,穷山恶壤,最是易出凶民,若是没人压着,不需要多久,立刻便又出来一个罗布藏丹津,还有准噶尔自败在先帝爷手下后何曾真心臣服过,不得不防啊。”胤禛无奈地说着,他的意思很明确,年羹尧确实可恶,但现在还缺不得年羹尧。
“臣弟也明白,但是臣弟担心,万一有朝一日,年羹尧不再甘心于臣子的身份,起兵谋乱,那岂非养虎为患?”十年圈禁磨练了允祥的心思与头脑,令他凡事都想得更远些;当然,之所以敢这样说出口,也是因为他与胤禛之间几十年的兄弟情份,胤禛也晓得他全无任何私心,否则换一个人来说,必会以为是刻意中伤皇帝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