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架空军臣的势力,统一草原指日可待。
但是,伊稚斜这只新的头狼比军臣更加野心勃勃,他已经把利爪慢慢伸出来,预备明年秋天就大举侵犯,目标就是拿下北地四郡,想用这次大捷在匈奴打出他伊稚斜大单于的威望来。
“景帝中元四年夏收,蝗灾,秋,匈奴率十万大军犯边,破燕国、云中、张掖、上谷、北地五郡,大汉战死将士十万,民众死伤无数,被掳走奴隶八万人,财产器物无数,汉王室不得已,再次跟匈奴恢复和亲,至冬月天降大雪,夷寇方退。”
这,就是李瀚的担忧,历史白纸黑字的记载,虽然当时率兵进犯的是军臣,但伊稚斜比起哥哥来,只能更狠。
如今已经是深秋,距离伊稚斜进犯只有短短不足一年时间,李瀚通过跟刘礼、周亚夫的交谈,对大汉朝目前的军力以及装备力量深深感到一种无力感,若是他图省事呆在家当纨绔,明年的战争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大汉朝损失庞大的利益,付出巨大的代价,才能换取暂时的安定。
这,可不是李瀚愿意看到的,更不是他能够忍受的。
伊稚斜的贪婪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若让他打进关内,必然是处处生灵涂炭,平安家园化为人间地狱。
大汉朝目前仅仅区区一千万人口,而军队只有六十万,就这样,已经是占据了百分之二十以上的青壮劳动力,剩余的人口才是大汉朝发展的根本,死一个,就是让李瀚心疼的损失,这一次战争,连军队带平民就要死掉二三十万,还被掳走八万,他怎忍坐视不理。
若是没有穿越两千多年的历史掌控,李瀚也许会活的更加轻松快活,但是现在,无论是作为大汉臣子,还是皇帝最为倚重的半子门婿,还有那么多为他在匈奴创造的区区战功振奋不已的百姓们,李瀚都必须把自己放在保护神的位置上,为这个国家,为这个民族苦心筹谋。
最最痛苦的是,是他明明知道明年即将发生什么大灾难,却不能说出来,说出来也没人信,只能是费尽心机的赶紧让大汉朝在这一年内壮大壮大再壮大。
否则,以李瀚的谨慎,怎可能急切间把京杭大运河、簪袅郡发展、皇家兵工厂等等事务同时进行呢?难道他就不知道枪打出头鸟吗?
怎奈,时间不等人啊!
最可气的,是麻痹的老子跟时间老人比赛,跟历史命运比赛,为的是让大汉朝的子民少流一点血,少一些坟堆,你***还跳出来说三道四。
勉强压抑住心头的厌恶,李瀚彬彬有礼的问道:“不知这位将军是哪位?”
那人带着浓浓的挑衅口吻厉声说道:“吾就是,执金吾安夷将军吕季主。”
李瀚刚刚之所以没发作,是因为他知道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生怕万一这人是好人,却生了一副讨厌鬼的相貌,却被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的给辱骂了,那可就不讲理了。
现在一听这就是为了谋取灞上军营大将军位置,把主意打到刘伯伯头上的吕季主,堂堂将军瞬间在李瀚心里降格成为驴龟蛋。
“安夷将军?”李瀚对亲近之人最是护短,想到刘礼那些日子的寥落痛苦,恨不得一脚踹在吕季主的黄皮脸上,。
再想起这个人没准就要坏了他的大事,李瀚嘴里哪里还有好话,斜着眼睛恶声恶气的说道:“看起来是本爵孤陋寡闻了,只听说过程太尉、李广太守,周丞相等人在边关跟杀寇安夷,怎么没听说过什么吕季主将军啊?
如果在长安城里穿一身将军服,腰里插一把宝剑就可以叫安夷将军的话,那本爵岂不是可以称为平寇大元帅了?
即便你另有功劳获得此封号,身为国之栋梁,就该为臣子表率,怎么可以胡言乱语,妖言惑众,不分尊卑,污蔑圣上呢?”
李瀚在三公眼里,虽然少年顽皮,却也不失良善,天生聪慧却又不目中无人,无论是在朝堂上还是在口碑上,都是个不错的孩子。除了对付堂邑侯一家子狠了点,但那是私人恩怨,这才是真性情。
对于满朝文武,李瀚还从没有失了礼数,今日初见吕季主,先是恶语讥讽,紧接着竟然几顶大逆不道的大帽子扣过来,竟像是遇到杀父仇人一般毫不留情面,这到底是为何呢?
不仅是三公讶异,在场的众臣哪一个不目瞪口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