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就严重了,秦太子现在势单力薄,不联合各股势力绝难独成气候,他打的主意就是先搅合的大汉朝四分五裂,宁肯跟匈奴、项王后裔、怀有异心的刘姓藩王等势力平分天下,然后赶紧扩大实力,再效仿祖宗始皇帝的雄风,横扫诸国一统天下,再打造出一个大秦帝国出来。
所以,现在是万万不能跟匈奴掰伙的,不过就是几个死掉的手下,是抬回去检查后埋掉还是烧掉其实分别不大,这些人活着是资本,死了就是死尸,那就顺从这个可恶的神棍吧。
“须卜萨满,既然你坚持,那就烧掉吧,决不能因为这些小事影响了我们两方的友好合作。”秦太子温言说道。
须卜萨满这才微笑道:“如此甚好,赶紧处理掉之后,咱们也离开这个被诅咒的地方吧,那个子午道观咱们再也别回去了,就等待尊贵的太子气运到来时,我们再来接回货物。”
秦太子有些着急:“可是,这交易不能进行,军臣大单于就不能打制精良的马刀,我们明年里应外合的攻击计划岂不是要受影响?”
呼衍铁吉说道:“大汉朝已经答应和亲,若是刚刚接纳公主就翻脸入侵,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大单于的意思原本就打算延迟行动,这些精铁暂时留在这里也好,反正那密室也没人能进去,等您的气运来时再使用也不晚。”
秦太子悻悻说道:“你们真相信刘启送给你们大单于的是公主?说不定根本就不姓刘!”
呼衍铁吉微笑道:“无论是谁,只要是汉朝女子,就是皇帝的诚意,天下百姓跟我们匈奴子民都信任那就是公主,这就足够了。”
“哼,那就这样吧。”秦太子也很孤傲,看对方不把他当回事了,气哼哼说道:“你们是现在就走,还是再盘桓几日?”
“送亲队伍近在尺咫,我们既然来了,就暗中护送他们到达王庭吧,免得有不愿意看到和亲成功的歹徒暗中动手脚。”呼衍铁吉也很狡狯,坏笑着说道。
秦太子嘲讽的笑道:“既然如此,就此分别,但愿你们大单于对这个公主满意,哈哈哈!”
说完,秦太子带着他的护卫们转身离去,看也不看满地死尸了。
匈奴萨满指挥自己的勇士们把尸体堆起来,浇上西域人贩卖的火油(没有提炼过的原生态石油)点燃了,一霎时,黑夜被明亮的火焰映照的红彤彤的,几十条邪恶的生命化为一抔烟尘。
看看烧的差不多了,匈奴人也呼啸一声下山了,看他们的方向,是去高奴城。
当秦太子返回子午道观的时候,却发现被关押的高奴官员也都不见了,他恼羞成怒准备率队去高奴城杀人放火泄愤,谁知刚走到大殿,就看到俏生生一个美人儿站在三清神像下面冲他笑。
对于项柳,秦太子是真心喜欢,他觉得这个女子虽然年龄不大,但是胸中谋略绝对不亚于须眉男子,若是成为他的妻子,肯定会给他的大业十分大的帮助。
可惜,他当初一腔欣喜的拿着这女子的八字交给母亲,想央求母亲向虞姬求亲,母亲却去找了许负,最终得出项柳命数模糊不清,就连许负都看不透这女子的来历跟未来,却又给他定下了一个必须是“上元节辰时出生的木命女子”这么离谱的限定标准。
任凭他怎么苦求母亲,老太太就是咬定牙关不答应,说他乃是许负预言大富大贵的天子命格,光复大秦的希望就寄托在他一个人身上,择偶这样的大事怎可儿戏,必须得寻访到合适的女子助他的气运才行。
从那天起,他母亲就开始苦心寻访合适的女子,直到匈奴大单于接到大汉和亲公主的生辰八字,秦太子安插在匈奴的探子发现居然正是他们太子爷的命定王妃,登时欣喜若狂的汇报给老王妃,老太太喜极而泣,命令儿子不惜一切代价必须得到刘瓶。
螃蟹君这才不得已的联系刘遂旧部刘默,达成协议劫走刘瓶,至于动用这处基地,乃是万不得已之举。
因为太秦横六接到母亲命他务必劫走刘瓶的消息很晚,送亲队伍已经到达了附近,若是错过了子午道观这个据点,其他地方成功率不高。
被张方达派去搬兵的军士,也都是太秦横六暗中让人杀掉掩埋,谁知几番阴差阳错下来,王妃是成功到手了,货仓却出了麻烦!
送亲队伍还没有离开的那个黎明,隐藏在地宫中的秦王旧部去查验货物,准备在当天匈奴使者到达后立刻交接。
谁知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进去一个死掉一个,连一个活着出来的人都没有,后来发展到只要接近那道门就会死,最后,大家都吓得魂飞魄散,关闭石门逃得远远的方才好了。
匈奴使者来后,就发生了后来的一切。
现在,项柳出现在面前,让秦太子的怒火稍微得到了抑制,强颜欢笑的说道:“项公主怎么深夜到此?有事找小王派人通知一声,小王去找你便是,怎么能劳动佳人深夜奔波。”
项柳抿嘴一笑说道:“这子午岭大火冲天高,高奴城人声鼎沸,我想不闻不问也不可能啊,敢问太子爷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刚刚我还发现一群匈奴人也进城去了,情况很奇怪啊,难道太子爷在这地宫里还藏着我不知道的好东西吗?”
刚刚项柳借口累了想先回城,就是她怎么想都觉得这地宫里的东西一定非同小可,若是李瀚想告诉她早就说了,不告诉她就意味着问也白搭,那么,就只能从秦太子这里入手了。
悄悄跟在李瀚他们身后,项柳也来到了子午道观,她尾随着看到李瀚他们蒙面救走了县令一行人离去,她潜入关押县令等人的密室仔细查探。
这个密室跟通往货仓的密室并没有地道相通,项柳一无所获,又走进一座石塔,却是通往那天劫走刘瓶的地下河的那条,又没有收获,等她想再进一座石塔的时候,听到秦太子等人回来了,这才不得已出来现身。
秦太子也不傻,他知道在这大汉朝的土地上,他的势力远远比不上土生土长的楚天宫,他可以跟匈奴人交易精铁,却不会傻到送这么多可打造利器的铁坯给项柳,若是项柳得到了这么多利器,甩掉他自己单干,成功的可能性都高的很,故而,这个货仓是绝对不能让项柳知道的。
太秦横六看着项柳假意叹息道:“唉,实不相瞒,小王迫于母命劫走大汉公主的事情被匈奴人知道了,今天右骨都侯带人前来兴师问罪,闹得满城风雨的,好容易才打发走了。
至于这破庙,小王自己都打算放弃了,哪里会有什么好东西藏在这里,就算是有,瞒别人可能,怎么能瞒项公主呢?”秦太子苦着脸说道。
项柳明知他不会说,转念一想反正有李瀚放进去的有剧毒,就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总归别人也拿不走,那就等日后方便再来查探吧,若是再追问没准会引起秦太子的警觉,若是他拼着让手下冒死冲进去拿走了,那可就再也没指望得到了。
项柳是太聪明太自负了,也犯了先入为主的毛病,她以为这重要的东西是一件很容易带走的物事,若是猜到乃是可以打造无数利器的精铁,恐怕早就兴奋地眼冒金星,宁肯放弃去匈奴跟重要人物接头密议,也要留下把东西弄到手。
至于秦太子跟匈奴人色变的剧毒,对项柳来讲根本就不是问题,她师父就是一个施毒的大行家,她这个掌门大弟子更是得到真传,任何剧毒她一接触就能分辨出成分,然后做出解毒丸,让楚天宫的人吃了解药进去,一夜间就把东西全部搬走了。
计议已定,项柳转了话题:“哦,原来是为了刘瓶呀,匈奴人消息挺灵的,连这件事都被他们知道了,那太子爷是如何让他们离去的?”
“拼着死了一些手下,这才算是蒙混过去了,小王正要离开这里,项公主一起走吗?”
“不了,我还有我的事要做,那就告辞吧。”
横六送了项柳出门,看着她如同夜色中的女妖一般飞快的飞掠下山,看方向也是高奴县城,他自己却如同一只被戳破的气球般泄气了,刚刚准备杀人放火泄愤的冲动也没了。
缓步走出大殿,秦太子回头黯然看看惨淡经营许久方有如今规模的子午道观,这是秦始皇时期就建造好的地宫,只有秦王直系嫡系长子才掌握的绝顶秘密,一代代传到他手中。
太秦横六的确是一个枭雄,他利用家族积攒下的财富跟龟兹国交易精铁,还不遗余力的在匈奴以及楚天宫、刘姓宗室之间发展谍报人员,基本上已经达到了对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及时察觉的地步。
但是,即便有精铁,可以打造出利器,秦太子也不能很快的发动大规模行动,因为有兵器的他没有足够装备的兵员,目前想要起事只能是借助匈奴力量,单等匈奴搅得大汉狼烟四起,他就可以以大秦王太子的身份振臂一呼,带领被战乱导致流离失所的民众举起义旗。
太秦横六相信,以他的人格魅力和金钱地位等赏赐,那些民众一定会死心塌地投到他麾下的,等他站稳了脚跟拉起了队伍,再跟龟兹国购买兵器也就是了,这一批的投资是必须要给匈奴的,想干大事不能够心疼。
说到这里,不得不佩服李瀚的命是真好,他这个赌还真又打对了!
秦太子只知道七座石塔有六个地下密室,却并不知晓这地宫里还隐藏着第七个密室,若是他知道的话,恐怕早就激动万分的拿出来兴风作浪了。
故而,那武器库除了李瀚主仆,这世上就没人知道了。
于是乎,咱们的好命丫鬟哥就真的发达了!
“整队,离开这里,赶赴五原据点。”太秦横六明白越是逗留越容易引起楚天宫的怀疑,果断的命令道:“此地还让咱们的道人继续留守,其他人统统离开,在我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得开启地宫。”
“是!”
手下人巴不得早点离开这鬼气森森的地方,听到太子一声令下,瞬间整队,在夜色中迅速消失在茫茫山林间了……
而咱们好命的李瀚小先生,此刻还不确定自己已经是一个超级大土豪了,更不晓得此刻的长安城里,正因为他引发了一场大的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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